这声音中，没有旧天道的冰冷与漠然，却多了几分帝皇的霸道与公正。

做完这一切，陆压悬于半空的身躯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支撑这场浩大仪式的盘古权柄消耗巨大，几乎将他的本源榨干。

但他看着那重新稳固下来，焕发出勃勃生机的新世界，眼中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新天道降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海量的玄黄功德。

那功德金光浓郁得化为实质，如天河倒灌，普降而下。

其中足有五成，浩浩荡荡地涌入陆压体内。

又有两成归于后土，两成归于女娲。

而剩下的一成，则化作漫天金雨，均分给在场所有出手相助的大能。

功德入体后，陆压那因强行支撑世界而布满裂痕、几近枯竭的本源，如久旱逢甘霖。

他并未刻意引导，那具被九转玄功锤炼过的法身，竟在此刻自发运转起来。

若说他此前的肉身是一尊神炉，此刻，这泼天的功德金光，便成了最上等的薪柴。

三清、女娲、太一等一众大能皆静立于一旁，无人出声。

他们清晰地感知到，陆压的气息并非在寻常地疗伤恢复，而是在经历一场由功德推动的、水到渠成的蜕变。

此乃天道酬勤，是他应得的果报。

金色的裂痕在陆压体表交织，旧的裂痕被功德填满、修复，旋即又有新的、更细密的裂纹从道基深处蔓延开来。

碎裂，重塑，再碎裂，再重塑。

每一次循环，都是他的道基在自我锻造。

寻常修士若遭此变，早己道基崩毁，身死道消。

可陆压的根基，却在这周而复始的破与立之间，被淬炼得愈发圆融无暇，坚不可摧。

然而，肉身的造化，却未能平息他神魂深处的异动。

陆压的意识，并未沉浸在力量飞速恢复的快感中，反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入了识海最深处。

那里一片空寂，只有一道清冷淡漠的话语，如魔咒般不断回响。

“一个残次品，也配让本座解释？”

那神秘少女的声音，没有嘲讽，没有轻蔑，只有陈述事实般的冰冷。

也正因如此，才显得愈发伤人。

残次品……

这三个字，化作了陆压晋升混元之前，最恐怖、最致命的心魔之劫。

他回想起自己穿越至今，步步为营，从汤谷中一个懵懂的小金乌，

到搅动巫妖风云，再到与圣人博弈，对抗鸿钧，拯救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