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山一役后,以通天禁足紫霄宫告终,消息传开,洪荒震动。′k?a·n?s?h`u/b`o_y,.,c~o-m·
然而,比外界的惊涛骇浪更汹涌的,是玉虚宫内那死一般的沉寂。
往日里清净庄严、仙音缭绕的道场,此刻却死寂得可怕。
元始天尊独自端坐于云床之上,脸色铁青,周身气机紊乱。
殿外,广成子、赤精子等一众阐教金仙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从未见过师尊如此失态。
那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一种信念崩塌后的茫然与恐惧。
元始的脑海中,那耻辱的画面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通天那绝望而疯狂的眼神。
自己那张冷酷、陌生、与西方二圣站在一起,联手算计自家兄弟的脸。
还有鸿钧老师那淡漠的眼神,以及最后对通天不容置疑的宣判。
可……
那画面中的因果纠缠,那截教覆灭、玄门分裂的结局,
为何会与老师今日对通天的惩处,隐隐透出一丝遥相呼应的宿命感?
难道,那便是天数?
不行!
他不能就这么被一个黄口小儿的妖术乱了道心!
他要去问个明白!
元始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玉虚宫中。,墈`书,君/ !首¨发*
他要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
找那个从头到尾,都比他冷静,比他看得更深的大兄。
八景宫。
一如既往的清冷,仿佛外界那场足以颠覆洪荒格局的圣人风波,从未吹进这座宫殿分毫。
老子依旧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神色无悲无喜。
只是那偶尔轻颤一下的拂尘,昭示着他内心同样不平静。
他思考的,比元始更深。
棋子……
若圣人真是棋子,那执棋者又是谁?
是老师,还是老师背后那更加虚无缥缈的天道?
陆压这个异数,究竟是棋盘上突然多出来的一枚棋子,还是……一只掀翻棋盘的手?
就在此时,一道略显急促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外。
老子并未睁眼,只是淡淡开口:
“二弟,何事如此心浮气躁?”
元始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往日里那些繁文缛节此刻全被他抛在脑后。
他站定在老子面前,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显得有些嘶哑,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过地颤抖。
“大兄!”
“那陆压小儿显化的未来……可是真的?!”
他死死地盯着老子,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既渴望得到否定的答案,又恐惧听到肯定的宣判。¢x?x~s/s\y*q′.·c_o^m,
八景宫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老子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这声叹息,轻飘飘的,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元始的心头。
老子缓缓睁开双眼,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此刻却是一片深邃的混沌。
“天机难测,变数横生。”
“但那画面,非是虚妄。”
元始只觉得元神一阵轰鸣,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非是虚妄!
大兄竟然也……
“为什么?!”
元始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野兽的咆哮:
“我为何会做出那等手足相残之事?!
为何要与西方那两个鼠辈为伍?!
我阐教门人,为何会与截教弟子,自相残杀至那般地步?!”
他的不甘、他的愤怒、他的屈辱,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因为,那或许便是天道大势下,我等早己被注定的一种可能。”
老子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元始,继续说道:
“天道五十,天衍西九,遁去其一。
你我皆以为这一,是变数,是生机。
可今日看来,这一,亦可以是……一面镜子。”
“陆压,便是那遁去的一,是那面镜子。
他并未编造未来,他只是将天道大势下,一条早己存在的、通往量劫的河道,
提前映照了出来,让我们看见了而己。”
“河道或许可以改,但那名为量劫的最终归宿,却早己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