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缉杀私闯界碑的罪人,却因为皇帝懦弱,他贵为皇子,只因为几个臣子的进言,就被派去搜罗兽奴。`比.奇~中^文*网/ \追\最/新\章?节_
兽奴,与野兽而何?
他文武双全的有用之身,不能用于治国平天下,却要去与野兽周旋,实在是奇耻大辱。
“无量寿佛,嗔怒伤身,陛下还是要保重龙体。”
虞仙芝道袍飘飘,手执拂尘,走到风曜身边拾起那块黄金镶八宝的镇纸,不着痕迹地给风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服软求饶。
风曜看到了,但不打算做。
父皇的怒火一向是来得快也去得快,此时是狂风骤雨,过两天便会忘了这件事,又变得风和日丽。
母妃担心姜家和风明趁虚而入,那纯属杞人忧天。风明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站在他身边就像玉树之旁的杂草,歪歪倒倒,连个人形都没有。
他是父皇最出色的儿子,是大央天选的储君,是天下未来的主人,这一点无人可以改变。′2*c′y/x~s\w/.?o`r*g_
“你看看,你看看他的脸,他还不服气!”承德帝更怒了,指着风曜的鼻子,“你给朕好好待在地牢思过,一天不知道反省,就一天别回京城!告诉你,朕可不止你一个儿子,你不过是个庶出,人家老五才是正经嫡出的太子,背后还靠着姜家这座大山!你有什么?你只有你老子我!还敢糊弄你老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庶出”两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让风曜的嘴角抽搐一下。
风曜抬起头:“父皇,您还是王爷的时候,本已经准备立母妃为王妃,后来是为了帝位稳固,向姜家委曲求全,立了姜家女为后,所以儿臣才变成了庶出。”
“呼”地一下,刚被捡回去的镇纸又重新砸了下来,这一次风曜没有避过,脑门被砸得鲜血直流。
安贵妃带着姜菡萏赶过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
“曜儿!”安贵妃什么也顾不得,奔过去一把搂住风曜,一叠声唤太医,向承德帝哭道,“陛下要教训孩子,妾也不敢多嘴,孩子做错了事,原也该教训。.d+a.s!u-a?n·w/a/n!g+.\n`e_t¨可这也是陛下的骨肉,真砸坏了,难道陛下不心疼?”
姜菡萏的轮椅停在门槛外,看见风曜头发披散、血流满面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风曜也看见了姜菡萏。
他在御书房跪了这么久,从始至终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此时此刻却是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她会来。
之前在西山发生的事,他回头来看,是后悔的。
他一向自恃身份,举止优雅,从不轻易动怒失态。可是在西山上,不知为什么竟然会那样失控,甚至在姜菡萏面前打破了自己一贯的形象。
可当时就像是有火把在燎烧着他的心脏,他几乎可以听见心脏被烤得滋滋冒烟,那种钻心的痛楚无法用语言形容。
她明明应该是他的,却为一个低贱的兽奴不顾一切。
只要想到这里,他的牙关就不由自主咬紧,脸上露出凶相。
虞仙芝叹道:“贫道是方外之人,原不该理红尘中事。陛下无论传位于哪位皇子,都是陛下说了算。但当年三殿下出生,满室生香,为大大吉兆,天生旺相,八字清贵,所以能助陛下入主紫微垣中。若伤了三殿下,便是伤了陛下的龙脉,还请陛下息怒三思。”
姜菡萏心头动了一下。
虞仙芝被封为国师,众所周知,是因为进献紫金丹有功,救了当时正在生病的承德帝。
那是承德帝刚登基那一年。
承德帝登基前只是个宗室里无足轻重的闲散王爷,没有人关心他做了什么、和什么人来往。但听虞仙芝的意思,风曜出生时他就已经和承德帝走得很近了。
“快,快让菡萏进来。”安贵妃在内吩咐宫人,又向承德帝道,“陛下,菡萏来了,她已经原宥了阿曜的过错,陛下也看在菡萏的份上网开一面,饶过阿曜这一回吧!”
宫人把轮椅抬过门槛,稳稳放在地上。
地上铺着厚厚的红茸毯,推动并不方便,姜菡萏也没打算凑近——承德帝的暴脾气,生起气来见什么砸什么,她可不想去当被殃及的池鱼。
承德帝转头望过来,虞仙芝的进谏、爱妃的眼泪、爱子额头流下的鲜血……已经像雨水一样将他的怒火浇熄了大半,姜菡萏的到来让连那剩下的一小半都要灭了——姜家嫡女来给阿曜求情,莫不是喜欢上了阿曜?一旦这桩婚事促成,姜家不就要老老实实改为扶持阿曜当太子?那姜家的私库岂不就对他敞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