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小!说-C/M¨S¨ `更_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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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噩梦中醒来后,朝日奈枣的脑中一直反复重播梦中那最后的场景。
蓝色是雪板的蓝色, 是翻转后无法着陆;是海水的墨蓝色,是拼命向前但最终被巨浪打翻;是泳池马赛克瓷砖的蓝色,澄清但永远摸不到水面;是天空一碧如洗的蓝色,是向下看的鲍勃峰, 是坠落失重到陷入蓝色交织的虚无。
他似乎经历了很多次的意外,很多次的死亡, 然后最终的结局是掉落在那虚无的空间中。
朝日奈枣从他那几近坍塌的记忆宫殿中翻找。
他……他难道不是因为雪崩的意外而被关进虚拟空间的吗?为什么他所看见的却是因为其他的意外?因为海啸?因为泳池溺水?因为蹦极的设备故障?因为……因为各种各样他可能会做也可能不会做的事情。
他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这并不符合他的个性, 无论是哪一个他。
他的记忆或者他的梦境, 总有一个是虚假的。+q′s¢b^x\s?.?c,o\m¨
在所有人都以为梦境是相反的时候,他却笃定般认为, 那才是真相。
无关逻辑, 只是一种第六感。
在梦里,他熟悉那些场景中的感受, 就像自己曾经切身体会过一样。那种绝望、无助、愤怒和重复的决绝, 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熟悉。
朝日奈枣站在镜子的面前, 他看着镜中熟悉的面容,低下头, 拆开了右手的绷带。
他的伤口还未结痂,还有不明显的渗血痕迹。
医生开了消毒的药水、消炎的药膏和替换的绷带,他在回来的路上在药店已经买齐。
他看着自己受伤的痕迹,面无表情地将消毒药水打开,倾倒在伤口上。
即使药水已经足够温和,伤口还是发出阵阵敏感的刺痛。
朝日奈枣仿若未觉,拧开药膏就直接往伤口涂抹。
他手下没有收力,按压导致伤口流出更多的血珠,又被新拆开的绷带紧紧绑起后吸收。+如\文`网? ,更?新+最-全`
直到借着牙齿,扎紧绷带,他才恍然般抬头,看着镜中人道:“是疼的。”
他歪了歪头,看着镜中人的嘴型道:“你是我吗?”
他见到了太多和他一模一样的“朝日奈枣”,他们走在既定的轨迹上,程序设定了他们的命运,将他们推入名为“家庭战争”的棋盘。
胜利者将获得爱情,而输者……
朝日奈枣回想着。
输者将失去存在感,无法再进入他所能看到的镜头前。
他的家人、他的兄弟、他们过去曾经遇见的伤痛和挫折,最终都会被所谓的“爱”抚平。
仿佛他们所遇见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被爱”而做铺垫。
仿佛这个家,只是为了一场名为“爱”的争夺而存在。
而这场“爱”的争斗,名字叫做——【心动doki·哥哥太爱我了怎么办】。
这是一场完完全全的,恋爱游戏。
而他们,则是这场游戏中不可或缺的主角npc——之一。
他恍然大悟。
这早该知道的真相,为什么一直被一层灰雾蒙住?
朝日奈枣举起了受伤的右手,他狠狠地向着面前的玻璃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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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完成进度,70%。】
和着血迹的镜子碎片倒退回整片的镜子,裂缝被抚平。
【任务完成进度,60%。】
朝日奈枣沉沉睡去,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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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朝日奈秋森冒着怨气出现在了回程的车上。
昨晚在脑中盘算了许久线索结果没有得出个结论就算了,半夜里无风无雨,她却莫名其妙惊醒了数次。第一次惊醒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时间,大约是凌晨三点多一些;第二次惊醒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时间,还是凌晨三点多一些。
最后一次惊醒的时候,她怒气冲天地看向时钟,终于把准确的时间盯住——凌晨三点十五分。
“靠北!还能不能睡着了!”
她怒骂一声,强行睁着双眼顶着时钟的秒针转圈——转圈——转圈……
她就这样像熬鹰一样熬着电子钟表。
直到凌晨四点,窗外开始有叽叽喳喳的鸟鸣,她眼前一黑,伴随着熬夜的头痛倒下,睡得四仰八叉。
“……其实这也算熬夜吧?”她哀叹,“我好困啊——!”
朝日奈枣帮她正了正颈枕,拉下她的帽兜:“要不睡一会?待会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