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水族馆,是距离鹤冈市二十分钟车程的加茂水族馆。?5/2.m+i¨a*n?h?u^a+t^a+n_g·.\c¨o-m/
加茂水族馆是世界级的水母梦幻馆,这里饲养着六七十种不同的水母,在这里,你可以欣赏水母、观察水母、购买水母周边制品,甚至吃到水母相关的料理。
站在巨大的圆形水槽“水母梦剧场”时,朝日奈秋森如此具象化地认知到了何为“梦幻”。
挤挤攘攘上万只水母生活在这方巨缸中,伞装的身体下拖拽游曳长长的触须。
水母展览馆总是默契地用蓝色进行打光,光线落在水母的身上,照出与蓝光不同的莹莹白色,仿佛一个又一个雨中的气泡,缓缓上升,或者下降、悬浮。
朝日奈枣给她买了水族馆的“特产”水母伞,她打开伞,站在圆形玻璃前。
撑开的透明水母伞在她的头顶罩下,缸内的水母在无知觉地游动,缸外的她装扮成水母的模样,透过玻璃观察着里面的“同类”。
“咔嚓”
朝日奈枣按下快门。+小`说/C~M¨S· ′更.新¨最^全.
他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特邀摄影师”的身份中,拿着相机,跟随她游览的步伐,还不忘找到每一个合适的光线和角度,帮她拍下照片。
连着抓拍了好几张后,他才放心地调出照片查看。
光线合格,构图合格,主体合格。
表情呢?放大——再放大——
她的表情看上……好像很困惑。
照片里,朝日奈秋森正微微仰着头,目光专注地看着缸内漂浮的水母,眼神中透露着一丝茫然。
“在想什么呢?”朝日奈枣走上前,给她看刚才拍的几张照片,等待主顾大人的审阅。
朝日奈秋森的手掌按在玻璃上,和里面一只小小的水母恰好对上。
她有些多愁善感地问道:“你说……这里面的水母知道它们生活在一个人造缸中吗?它们知道它们的存在是作为展览物吗?”
她迷茫的眼神从水母的身上移到了朝日奈枣的身上。~比!奇′中^文+网` ?更!新,最*全¢
小枣会知道他只是一个游戏人物吗?
如果从这样的角度来思考的话,小枣和水母的区别是什么?
她和水母的区别是什么?
她和小枣的区别又是什么?
她和小枣之间,其实也隔着这样一层玻璃,是吗?
朝日奈枣敲了敲她的脑袋:“水母是没有大脑的,它们只有神经网,不会思考也没有认知。所以,水母是不会在乎它们生存的地方究竟是大海,还是水族馆的造景缸中的。”
他以为她是在可怜水母在缸中有限的自由:“对于水母来说,生存是最重要的。”
朝日奈秋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水母不会产生意识,水母的记忆行为也是为了生存,那他和她呢?
她问:“那对于我们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这真是一个相当哲学的问题。
朝日奈枣没有确切的答案。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把她搓成一颗桃子的模样——在他的想象中,然后回道:“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家人健康、幸福。你呢?我们秋森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朝日奈秋森最重要的是什么?
她最重要的应该是丢掉“朝日奈”这个姓氏,回到她自己的世界,踩在她的人生轨迹上,然后做出一番事业,拥有灿烂的一生。
但这样的念头在最近变得越来越淡。
她竟然还在期待她出演的这部电影最后会有怎样的成绩、她的角色演绎会比之前更加出色吗、她这一次的恋爱会让她感受到真正的真挚的爱吗……
等等等等。
她对于这个世界的期待越来越大,对原本的世界却只有“家人”这唯一的执念与锚点。
家人的重量在天平的一端,朝日奈枣的重量在天平的另一端。
她站在正中央,执起那杆非她可承受的秤,摇摇欲坠。
她第一次如此确切地生出“如果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就好了”这样的念头。
如此强烈而清晰地希望,她也能够在现实世界中找到他——朝日奈枣。
“是家人和事业。”她笃定地回复,“还有小枣。”
还有小枣。
还有小枣。
小枣。
小枣。
夜已深,朝日奈枣睁着眼望着天花板,脑中一直在循环着这句“还有小枣”。
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傻小子一样,埋在被子里痴痴而无声地笑。
*
山形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