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裸着上半身趴在榻上,五道血淋淋的鞭痕布在单薄的后背上,暴露在空气中, 又因四肢都无力,只能由着太医洒上了已调制好的药粉。^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
雪白药粉一落到血色的伤口处后,阿蛮叫骂了一声:“你个狗东西,是想疼死我!”
这消炎症、止疼痛的药粉必然会刺痛伤口。
太医踟蹰。
其余伺候宫人亦不敢相劝。
“看来父皇打得不够重, 叫你还有闲扯的心思。”姜姮施施然走入这一处后殿, 自然而然接过了太医手中的瓷瓶。
“阿姐!我就知道, 你会来瞧我。”阿蛮一双眼在瞬间被点亮, 他下意识要起身, 却被姜姮轻轻压了回去。
“老实点。”姜姮道。
阿蛮“噢”了一声, 只盯着她目不转睛地瞧,目光眷恋。
可忽而, 他注意到了余光中, 那抹格格不入的月牙白。
一双眼随之变得尖锐而挑剔。\s.h′u?q·u?n′d_n¢s..^c,o·m-
“那是谁?这长生殿, 是你能来的地方?”
辛之聿倚在门上。
身上衣服的料子, 虽是简单月牙白,但暗藏金线珠光和羽翼白翎。这不是寻常人家配得上的料子,就连宫中,也鲜少有人如此会讲究。
只他神情自若, 仿佛毫不在意,这衣着打扮是否合体规矩, 也不在乎,是当朝储君对他怒目而视, 贵在自若。
反倒显得姜钺,成了无理取闹的孩子, 虽说,他本就年幼,不过十三四岁,还是个半大少年。
“你见过的,我的人。”姜姮回答。
阿蛮一愣一惊一蹙眉:“是那个罪奴?”
罪奴,辛之聿这个身份,的确还未改变。
姜姮点了点头。
“一个罪奴,有何颜面跟在阿姐身边?”阿蛮刻意针对辛之聿,想让他知难而退,别在这碍眼。
却听姜姮直言:“因为我喜欢。”
阿蛮又气又心急,“阿姐!”
“别动。′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姜姮手持瓷瓶,一股脑将药粉倒下,洒到了伤口上,还有意抖着手,想让药上匀些。
阿蛮小声嘶痛,不敢多言,只用那一双水润黝黑的眸子,巴巴地望着她,
等瓷瓶空了,姜姮顿了顿。
只见药粉一侧厚一侧薄,像是一道被抹开的水渍。
她起身,让太医上前补救。
本想做次慈姐,但不成,就作罢。
姜姮知难而退,见好就收,行事很有分寸。
趁着太医再次抹药的时刻,她往外望了几眼,却未见到辛之聿。
许是她寻人的姿势太明显。
阿蛮见状便嚷:“真是胆大包天,阿姐你都还未发话呢,他就能自顾自走开了,简直无法无天。”
用了许多词。
可惜太子太师不在,否则该夸他。
姜姮不理他,往外走去几步,问留在门口的宫人:“阿辛呢?”
“回殿下,他回偏殿了。”
这般老实?
姜姮惊讶,又往偏殿的方向,张望了好几眼。
依旧没见到人。
身后阿蛮还在唤她,叽叽喳喳,吵吵嚷嚷。
姜姮无奈,回首,他已经被缠好了伤口,披上了雪白中衣,只面上透着异样的白,长长羽睫又垂下,唇色是天生般的淡。
隐约之间,是彩云易碎,也是难以琢磨。
姜姮瞧了几眼,才真切意识到。
自己这个弟弟,已经不是哭唧唧找阿娘的小娃娃了。
可方才叫唤她的模样……不像有所长进。
太医上前回禀:“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身上伤口,每三日便需换一次药,不出三月,便能好全。”
姜姮睨了一眼,认出他是当初疗治辛之聿的那位年轻太医。
她忽而给了个笑脸:“也瞧见你多次了,不知小太医姓甚名何,师承何处?”
贵人问命,不是大福,就是大祸。
小太医惊慌抬头,犹犹豫豫答:“臣名张安世,尊师是乡野之人。”
一声“乡野之人”匆匆带过。
就是不想叫姜姮追问。
“哪个‘张’?”姜姮浑然不知般,又问。
“江北张氏……”小太医正答着,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连忙跪下,“臣不识得罪人张浮,两家虽在两百年前是一家,可时至今日,也再无往来了。”
“莫要紧张,本宫不是商纣王,不会动不动砍人脑袋的。”姜姮扑哧一笑。
张安世的性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