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她还会是她吗?
还能再见吗?
程雪衣什么都有了,可这世间却再没檀彻了。.幻¨想\姬! *首.发-
程又青挥退两名侍女,叹了口气:“这些年,赶上来认亲的不少,怪我,当年没做干净。”
程雪衣垂下眼: “我认得那人,若她站在我面前,我不会不认得的。”
当初她欺骗了檀彻,忘忧是有解药的。服下忘忧解药后,此生再也无法忘却任何事。
为争榜首,她早就服下解药。
她什么都记得,只是不愿想,不愿提罢了。
如今,她也失去了檀彻的消息。或许,从此天各一方、不复相见,才是命运给予的最好安排。
程又青抬手斟茶,唇色极淡,日光斜照时,像是雪地上落了一瓣折起来的梅花,道:“去岑家,接你娘回来。”
第39章 为萤
夜深, 岑府。
“程家侍女对我下手,幸得沈姨母及时现身相救,方逃过一劫。*e*z.k,a!n?s`h/u-._n¨e·t\那些杀手一见姨母在此, 竟如惊弓之鸟,纷至逃散。”
“沈自流她, 不全可信。”岑安略一停顿。
王絮行至门口, 见他一停, 稍抬了眼。脚下俱是花砖砌成, 一方桌案后立着裱着文经的屏风。转过屏后, 油漆红门下垂下碧色纱帘。
“杀鸡焉用牛刀, 不过皮毛小伤, 我若早知道,你是叫我来, 我也不来的。”
胡不归睁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们走!”说罢便一甩袖子, 转身却对上王絮的双眸。
帘后,沈自流攥着锦被,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冷汗如雨下, “我不要你。”
胡不归看了一眼王絮, 顾不得吹胡子瞪眼, 对一边人道:“不想是你攀了这高枝。”
“胡说八道。”青年将药箱置于桌上,胡不归再逗两句,他别开眼, 不吭声了。
岑安知晓沈自流的脾性,忙按住胡不归的手, 温言安抚几句,抬眸看向青年:“莳也公子?”
那青年身着茶青衣衫,身姿清瘦秀丽,左手提药箱,“岑大人……”
月色自崔莳也眸中慢慢地渗出来,含了几分怯意,他一手递出药瓶,“王絮。~看¨书?屋+ .追!最?新?章~节`”
纱帘后沈棠溪惊叫一声,岑安本就因家中疑有杀手惶惶不安,闻此心急,奔入其中。
沈自流自纱帘后出来,岑安心一惊,退后两步。鲜血沾染她衣襟,腹部刀伤狰狞,深可见肉。
沈自流不错一眼地看着王絮,“多谢你救我,我这伤是因你而受,便由你来处置。”
胡不归瞧了瞧,气得反笑:“敷些草药,包扎一二,不出旬日自会痊愈。”
王絮扯过旁侧矮凳坐下,剪开沈自流衣裳,先以湿布拭去伤口血迹,复以竹签挑膏,匀涂伤处。
沈自流知她懂些医理,想必是调查过她,看来她这些年的事,沈自流都一清二楚。
沈棠溪掀开纱帘,一见王絮,怔怔道:“这就是絮儿?”她拭去泪水,“太瘦了。”
崔莳也安安静静地站在一侧,始终未曾转头。
沈自流将眼前情形尽收眼底,嘱咐沈棠溪备下几人饭菜。沈棠溪上上下下地替王絮打点了几番。
岑安闻言,正要斥她,可沈棠溪突然一指:“絮儿,絮儿也受伤了。”
沈自流分明记着无人伤到王絮,“怎会这般?”下一刻,她便怔然于当场,半响,才道:“不可能。”
崔莳也终于转头,目光落在王絮身上。
王絮背上衣料有一道豁口,在半露的琵琶骨中间,刺着一簇熏红的蓬蓬小花,花叶细长。
沈棠溪骤然间想起什么,“这……我记得,你们程家找了几年的义女,不就是——”
沈自流心中升出一种荒谬感:“不是!”
她们根本没有义女,寻这个由头,不过欲将那人诱来杀之。
“不知是谁看不惯絮儿,找了许多人来杀她。”
岑安睨了沈自流一眼,“那行歹事的人,与你家习管家颇有几分肖似。”
“怎么可能!”沈棠溪闻言,顾不上擦眼泪,呵斥道:“习管家与我们姐妹二人自幼相伴长大,* 帮我姐将雪衣悉心养育成人。”
她气极反笑: “他不过性子执拗罢了,又怎会行那杀人害命的勾当。”
“阿姐,你说是与不是。”
沈自流想到习管家的脸,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末了,慢慢地笑了,“是。”
当晚几人一同饭,沈棠溪心细,精心挑了菜肴夹入王絮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