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盯着她看了很久,忽而笑了:“你倒真像她。/第\一_看_书`网~ .无~错,内¢容·”
陶月斜睨他一眼,唇角一挑:“像她?您要是想她就去找她呗,何必来我这儿凑热闹,倒显得我多余了不是。”
李珣被她噎住,先是一愣,继而笑出声来,眉眼舒展开几分,似是终于尝到了那股熟悉的刺激。
她越是不在意他,他越是被牵着走。
“阿之。”他低低唤她,眼神却带着一点近乎执念的温存,他一把将她拉进怀中,鼻息贴近她的脖颈,“若你早些进宫,也许……”
“陛下莫要说也许。”陶月抬手打断他,眼神却仍似笑非笑,“也许这两个字,说了太多,只显得陛下多情罢了。”
李珣低头笑,将她手中那杯杏花酒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殿外小太监匆匆跪下,禀道:“陛下,中书府来折,是急递。”
李珣神色微动,表情恢复严肃,一把推开怀里的人,让她滚出去。¨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李珣半倚在御案后,手中一封密折已经展开,指节轻叩桌案,神色不明。半晌,他轻声冷笑,语气中藏着三分讥诮:
“北庭绕开昭京旧道,自称是为通市,实则已将文书绕送至瀚州城下。”他将密折一摔,抬眼看向殿外,“他们当我死了么,通市何须递文书到瀚州,李珩好不安生啊。”
“这大昭谁作主,他们倒比朕更清楚。”
殿门外传来太监通禀:“中书令苍大人求见。”
李珣不动,只懒懒道:“宣。”
片刻,苍晏入殿,朝服整肃,步履沉稳,一揖到底:“臣参见陛下。”
李珣淡淡点头,未叫他起,只将那封密折推了过去:“你来得正好,朕正看这折子,里面写北庭送通商文牍到瀚州,你替朕瞧瞧,他们可把我放在眼中,到底谁才是大昭的主人,反了天了。”
苍晏接过细看,片刻后垂眸,拱手道:“臣斗胆一言。·l_o*v*e!y+u,e~d?u,.,o·r′g¢此局,或可引而破之。”
李珣盯着他,缓缓靠回御椅:“说来听听。”
苍晏声音沉稳,不疾不徐:“臣以为,可顺其意,设宴于四月初八,邀北庭使节与王子同行入京,明面上议通商之事,实则是设一局。”
李珣嗤笑:“设局?你是想请他们来喝酒吃肉?”
“非也。”苍晏低声,“臣以为,可命瀚州赤羽军进京,协办接待。由赫连哲图入朝,于昭京设宴安防。一则,赤羽军在,北庭自不敢妄动;二则,赤羽军若在城中,我们借拨粮为名,再行试探,赫连哲图势必要表忠。”
“届时若有异动,便可借兵入手,若无异动,亦可借机将权落袋。”
李珣沉默良久,忽地冷笑:“你这口刀倒是锋利,一石二鸟。”
“陛下英明。”苍晏低声应道,“若瀚州真敢包庇李珩,此策亦可顺势索人。要人不给,那就收兵符;若给了人,瀚州的忠心也就给出了答案。”
李珣轻轻点头,眼神深邃:“你想试北庭的底,也想看赫连哲图是不是依旧跪在昭京这边。”
苍晏垂首,语气不动:“臣不敢妄测军心,只知大昭山河一线,不能藏险。”
“好。”李珣起身,披袍转身,脚步轻缓,嗓音却带着凛冽寒意,“四月初八设宴,南门迎驾,由你亲自操办,着赫连哲图率赤羽军进京,顺带将他那些忠义话,带到朕面前来讲一遍。”
“还有。”他站在御阶前,手背轻拍栏柱,“宴上若北庭人有半分无礼,斩了便是。”
苍晏低声应道:“臣谨记。”
李珣抬手一挥,声音冷如霜雪:“退下。”
—
夜色低垂,中书府内灯火尚明。
苍晏独立案前,焚香未散,风自窗缝卷入,他不动声色地取出一张半旧信纸,提笔写下:
“墨怀:
局已成。
陛下允北庭使臣入京,设宴四月初八,南门迎驾。赤羽军三千,由赫连哲图亲领入昭,拨粮为名,镇城为实。
你我所谋,终于明面成行。北庭假意不知,赤羽军亦行令而动,届时一应照旧定部署。”
“若欲行大事,此局需快。百姓无辜,山河当护。
昭京风变,将至。望汝慎行。”
署名:书阳
他封信火漆加印,递予心腹密使。
苍晏独坐案前,手中茶未饮,目光却落在案上的一卷舆图上。帘外风吹檐铃轻响,他却置若罔闻,只静静望着那一道从瀚州通往昭京的官道,目光沉静而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