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上的风帆,巨大的锚被拔起,船身开始随风轻动,缓缓远离码头。·s·a_n,y?e?w~u/.+n¨e~t′
岸边数不清的百姓对着他们挥手致意,高喊着一路顺遂,早日归来,因大家都知道,出使不是什么好差事,若是突生变故,命丧倭国也是很有可能的。
在闽南待了这么久,江淮已经对坐船适应了很多,傅子川和江枫在江南也待了几年了,水性比在蜀地时强了不知多少。
但这次出使处处透着诡异,江淮索性谎称晕船,大半时间都在船舱里待着,傅子川和江枫二人作为江淮的随从,也很少露面。
但大兴的出使队伍里,少不了对江淮这个毛头小子不满的人,和倭国谈判这么重要的事,真不知道那些大臣们是为何要支持江淮为正使的,莫不是怕了倭国这弹丸之地了?
不过任凭他们再不满,江淮也没放在心上,她趴在窗沿上,放眼望去皆是海面,也不知何时才能看见岸边。
傅子川神色恹恹地靠在软榻上,手拨弄着旁边的一盆绿植,苦笑道:“此行回去,我怕是十年都不想乘船了,我现在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晃荡,做梦都是掉进了海里叫大鱼叼了去。,6?1+看+书?网′ \首!发,”
江枫比他好点,尚有心情坐在天光亮堂的地方看翻看一些记载倭国的风土人情的典籍和杂书。
江家世代经商,从前的江家儿郎都是打小就开始跟着父辈走南闯北,江父更是下过多次南洋,但自他们这辈开始走科举之路起,就很少再有机会来沿海一带了。
“吃点橘子?”
江淮从旁边的筐子里摸了一个橘子丢给傅子川,傅子川一把接住,扒开一点皮放鼻子下闻了闻,顿觉神清气爽,“还是淮弟想得周到,带这么多橘子,只是还没到熟的时候,都是青疙瘩,酸得很。”
江枫道,“书上说倭国多地动,有些地方一天能感受到几次。”
傅子川撇了撇嘴,“怎的不把他们震死?”
江枫笑了笑,“倒是没那么严重。,2¢c+y+x*s′w¨.′c?o`m~”
这时江淮问道:“子川哥,三弟,你们二人任职的地方都在江南一带,如今水道可太平了?”
数年前,颜家司徒家周家勾结江南的水匪,打劫了江父率领的载满货物的船队,致使江家倒台,江父腿断。
江淮去了西北后,曾写信谏言让朝廷派出兵马彻底铲除在江南水域为祸一方的水匪,此事还是由江谨言亲自南下督办的,他在给江淮的信中写道水匪已尽除,为首的水匪皆被斩首示众,江淮只可惜自己未曾亲手报仇。
“还算太平,少数流寇成不了气候,自陛下开始整治吏治后,朝野上下都收敛多了,连带着地方上的官员都开始办实事了,唯恐自己考核不过遭薅了乌纱帽。”傅子川欣慰一笑,“赶明儿事了了,上为兄县里小住几日撒。”
江淮正要说话,突然眼睛一睁,一下站直了身子,提声道:“你们看那是不是有船冲我们来了?”
傅子川和江枫闻言精神一振,扑到窗前一看,见前方水天相接的地方,果真出现一片黑影,像是一支船队。
自从大兴水师败给了倭国后,闽南便再没船队敢出海了,而他们在海上漂泊了五六日了,离倭国已经不远,这会儿大摇大摆出现在附近的,多半是倭国的船队,甚至是专门来接他们的。
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彻底进入倭国领域,想跑都跑不了了。
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三人还是心里一紧,直勾勾地盯着那支庞大的船队缓缓靠近。
船上其他人也发现了来人,嘈杂声此起彼伏,很快有人来敲门叫他们出去,江淮迅速套上官服,理好官帽,又托起装文书的匣子,领着侍卫打扮的傅子川和江枫二人上了甲板。
不知何时风大了起来,浪花一股一股地拍打着船体,众人皆聚集在船头,神色凝重,因他们站得高比江淮三人看得更清楚,对面的船队确实是倭国人,但却不像是按照礼制来迎接他们的,反而把大炮架在了船头,炮筒对着大兴的船队。
因是出使,大兴只有两艘大船,三艘尖头快船,没配冲锋舰,每艘船仅配备了三门炮以备不时之需,一看就不是倭寇的对手。
“倭国这是何意?这分明不是以礼相待的样子!”
“难不成那封求和书是故意把我等诓骗至此的?”
“但那又有何意义呢?我等的命又不值钱!”
一时间,大兴的使臣们皆焦躁难安起来。
船上资历最老的便是那最初就被推选出来为正使却被江淮顶替了的何大人,尽管他与江淮同为四品,但为官数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