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有什么卡在喉咙里,把她的声音通通堵住了。*w.a,n_z\h?e,n¢g?s¨h-u/k′u\.!c′o?m~
恐惧、后怕,仿佛刚才碰到的不是一根手指,而是坠入悬崖之前的唯一一根可以碰到的树枝。
“怎么了?”
池风蹙眉,伸手想要扶住娄絮,却发现娄絮往他怀里一扑,眼睛通红,浑身发抖。
双手抓着他的衣裳,胸腹压着他的腰身,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好像溺水者抱住了一根浮木。
生死面前,恐惧压过了其他所有的情绪。娄絮的身躯按照本能,抓住了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池风回抱住娄絮,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然后轻拍她的脊背,耐心哄道:“哪里受伤了?还是……我吓到你了?”
娄絮缓了好一会儿,心率终于恢复正常。她把头埋在池风怀里,不肯抬头。
衣袍底下的肌肉和皮肤传递着冰凉凉的触感,柔软而舒适,死亡和消散仿佛被隔离在了遥远的地方。
池风的手掌落在娄絮的头顶,拇指的指腹微不可察地摩挲着她的发。?优\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什么时候吓到你了吗?”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娄絮仿佛不满这鸿毛拂过一般的力度。她想要更强烈的触感,用以确定她是被死亡排除在外的,她是身体的主人,她活着。她用脸磨蹭池风的胸腹,好像一头钻育儿袋的小袋鼠。
池风当然没有育儿袋,她什么也钻不进去。她消停了,只是死死抱住他的腰不放,甚至抬脚勾住了他的腿。她眼前一片模糊,额间汗涔涔的,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她小声道:“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忽然想起了从前与池风相处时出现的几分不对劲来。譬如上次,她竟然啃了他那里一嘴。现在再想,实在是不对劲。她是现世遵纪守法有道德底线的好公民,怎么可能主动做出这种事情。
难道她真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吗?
“我看看。^1^5~1/t/x/t`.~c?o^m+”
池风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了一些,然后两人额头相抵,神识流遍她的全身。
一切如常,查不出任何问题。
是太累了吗?
他松开扣住她肩膀的手,抚上了她的额角,柔声道:“休息一会吧。”
娄絮偏头躲过池风的手,又抱住了他的腰。好像孩童护卫自己新得的小玩具,不愿意和他分开。
鬼门关走一遭,她突然什么都不在意了。她害怕。
她说:“你陪我。”
池风长睫轻颤,疑惑道:“嗯?”
娄絮再次用近乎脱力的声音低声道:“你陪我,师尊。”
池风这才应了一声。他并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太突然。絮絮从来不会用这种将近命令的语气同他说话,也不会说出如此亲昵的语句。
他抱起娄絮,把她放在软榻上,然后就要抽手,意图坐在软榻上陪她休息。
然而手刚要抽出来,手腕就被扣住了。
娄絮怀里空荡荡的,心里也空无一物。她很害怕、很焦灼地想要抱住些什么。她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挽留一切可以被她留下的东西。
那股莫名的绿光带来的恐惧并没有消退,旺盛的心绪在不断地分裂繁殖。心里的冲动更盛了,她几乎无法压抑她的渴望。
她本来就喜欢他。年轻人胆子小,那是不愿起纠纷。对供养她的漂亮男性动手动脚,这算怎么回事?性.骚扰吗?这太冒犯了。她心里总有一道屏障无法打破。
可是她的神魂都差点被吃掉了,师尊不应该哄哄她吗?师尊应该哄哄她的。
年轻人肝火旺,圆上了逻辑、说服了自己,就不愿意放弃。
她扣住池风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身上拉。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却尤其勇猛地对上了他的瞳孔。
毫不避让、毫不退缩。
她甚至抬起另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腰带。她轻轻一拉,执拗地又重复着:“陪我。”
池风顺着她的力道,弯腰跪在榻上。他注视着娄絮。深蓝色的瞳孔放大数倍,长睫轻颤,似乎为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
他明明长得清冷出尘,一副只可远观的模样,可此时却神情温和,面部的棱角都被柔化了。
喉结滚了滚,他低声道:“怎么陪?”
娄絮不说话了。她拉住池风腰带的手又用了点力,另一只手摸索着勾上他的手臂,不知道哪来的一股牛劲儿,握住就往自己身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