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将一整个试帖诗的内容拨皮拆骨,从遣词造句一直到格式要求,全都揉碎了喂给段之缙,这一路上晃晃悠悠,没有多长时间就到了京城,段之缙的试帖诗也学的差不多了,现在每日都要作诗。_三·叶,屋, ,更¢新!最¨快?
两人都是离家许久,秦先生带着冯胜儿回了自己家,马车刚刚在段家院子里停下段之缙就迫不及待地跳下来,兴奋地问周围的奴才:“母亲、姨娘和你们二奶奶可都还好?”
这本是一句普通的问话,谁知凑上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的眼神游离,段之缙心里顿时压了一块儿大石头,紧接着“溺水”二字冲进脑海。
他扯住一个内院的小子:“可是姨娘出事了?”
那小子没想到他一猜一个准,半天也没说出话。
段之缙登时急了,“快说啊!”然后扯着他往主院里跑,小伙被拉着跟在后边哆嗦道:“老爷一开始是要……不过施姨娘没什么大事儿!如今在主院养身子呢!”
第42章 反制段成平
段之缙身后跟着一大群奴才冲到了主院, 守着院门的老嬷嬷一看是二爷回来了,眼泪先往外流,也不通报, 先领着段之缙往里走, 一边走一边喊小丫头快去跟太太说二爷回来了。?s.y!w′x¢s¨.!c!o+m-
还未走到堂屋, 王虞和沈白蘋先迎了出来,段之缙的身影一映入眼眶子, 王虞倒还好,只是眼圈稍红, 沈白蘋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哭到直不起腰身, 是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
段之缙刚走近身旁, 王虞便叫他进屋看施姨娘。
刚才那小子没扯瞎话, 姨娘脸色煞白,还有些喘息困难, 可精神气倒还好, 看来养得不错,看见段之缙也是先流泪,一句话都说不出。
段之缙怒火中烧, 还不等他问发生了什么,王虞便先开了口:“你不在家中, 我们都是安生度日, 连段成平的面都不见一次,除夕那晚的团圆饭都没去, 本来还相安无事。`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结果不知这几天怎么了, 段成平吃错了什么药,总是来叫施姨娘, 一开始叫我拦住了,后来总不去不是个事儿,姨娘便去了。”
“幸亏你老是写信叮嘱,叫母亲好好看着你娘……”她说到这里,眼珠里的泪水终于没憋住,啪嗒啪嗒掉下来,身子因后怕而颤抖,捂着嘴说不出话。
许嬷嬷也在旁边擦眼泪,接着太太的话说:“太太刚觉得事儿不对,总跟着姨娘的丫头环佩就跑了回来,说是姨娘进了老爷的院子好长时间没出来,里边还有呼喊的声音,太太就赶紧带着人去了,二奶奶也跟着。结果却是老爷要叫人淹死姨娘,我们带的人少,一时僵持住了,还是二奶奶跳下去,硬生生把姨娘拉了上来。”
王虞想起当时段成平狰狞的脸,难免胆寒。
自己总觉得段成平是个绣花枕头,当年地事情不过是段家那老不死的老太婆一手谋划的,可恨自己瞎了眼,若不是段成平这个狼心狗肺的默认了,段老太太这种父死从子的货色,怎么会一来京城就想要逼死自己。
二十来年,到底也没有看清楚这个畜生。
她的帕子哭湿了半张这才止住,看着段之缙说:“是我对不起你,没有看顾好你娘,以后你还是带着她去致知斋住,我也能放心些。或者致知斋旁边还有一个翠微院,叫小施单独住一个院子也行。”
施姨娘憋住了眼泪却不答应:“太太没有对不起你,若不是太太来得及时,姨娘恐怕就没了。”她又看看旁边的沈白蘋,拉住了段之缙的手:“太太给你娶的这个媳妇顶顶好,你以后千万要好生待她。”
乱七八糟的消息一股脑地涌进来,将段之缙冲得头晕脑胀,可还有一个关键的信息没被说明,他回握住姨娘的手问道:“姨娘,当时的事情只有你清楚,父亲为何突然为难你!”
姨娘泪眼朦胧,却闭口不言。
王虞坐在床边也跟着问:“我是个没用的人,你不告诉我也就罢了,你儿子都回来了,你还能不告诉他吗?”
施姨娘坐在床上,流着眼泪叫他们别再问,这世上,没有儿子跟老子斗的道理,知道了也是白添心事。
段之缙跪在床前,眼里也泌出了眼泪,狠狠磕了一个头下去:“若是姨娘不说,儿子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然后以额触地,再也没抬起来头。
施姨娘伏下身子去拉儿子,可缙儿就是跪在哪里,怎么也不起来。
苍天啊……怎么就叫我儿子摊上这样的事情。
姨娘又忍不住悲泣起来,哭声越来越大,段之缙低伏的身子也跟着颤抖,无声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