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堂下的女子,曾经是他的妻子。¢1¢5!8?t+x`t*.-c?o¢m¨
两人相望,一个平淡,一个诧异,旁人眼中,如素未谋面的生人。
这下子连苹儿都惊了。
她望了望师父,又望了望那位大人,只见这两位眼底平静如水,像是失忆了一样。
“师父,苹儿,你们没事吧?!”周玉霖混入其中去看她们。
凌晏池尽收眼底。
他不禁微疑,姜芾这三年竟来了江州,还未另嫁吗?
可见周玉霖如此关心她,又想到方才余霆的话,他才意识到她与这周四少爷情谊颇深,许是好事将近了。
“大人明鉴,给我等一百个胆子,我等也万万不敢在粮食中下毒啊,还请钦差大人为草民做主!”
有几位粮商已跪地诉冤情。
“余知府为何抓我们,我们捐粮难道也有罪吗?”
“就是,余知府给我们一个说法!”
余霆见这些人目露凶光,袖中的手抖了抖。¢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
这群刁民就是仗着有人给他们撑腰!
他事情办的干净,又何惧这些人,哼哼两声:“你们毒害百姓,天理难容,还敢来向本官讨说法?”
“余知府,你说我们下毒我们就下毒了?大人是觉得我们这些人好欺负,可以任人搓圆捏扁泼脏水?”姜芾忽然拔高声色,盖过了那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定定望着余霆。
余霆岂怕她一介女子:“自是有医官验了毒,本官亲耳听闻,证据确凿,你们还想抵赖?”
凌晏池为姜芾方才的话震了震。
他们还是夫妻时,她娴静话少,什么也不多言,他从来都未听过她这般大声说话。
他看向余霆,也冷冷发话:“既是一锅粥水,那为何旁人喝了都没事?”
余霆狡诈诡谲,又将话头甩了回去:“大人,那您就得问他们了,毒是他们下的,至于他们为何挑人下毒,本官岂会知道!”
姜芾简直想扇这余霆两巴掌,真是厚颜无耻,这样的人还能当知府,做朝廷命官。,3*8!看·书~网′ ?追?最?新·章_节?
她站起身,侧目扫了一眼,“敢问余知府,那几个人中的是什么毒?”
余霆哪里知道,他都是吩咐手下人办事。
可他方才言之凿凿说亲耳听闻,眼下总不可能拉个人上堂问问吧?
他言辞闪烁,胡诌了句:“砒霜之毒。”
左右那些都是他的人,断不会乱说话。
砒霜二字一出,在场的大夫窃窃私语起来。
姜芾笑道:“砒霜乃是剧毒,只消沾一丝便会中毒,重则腹痛难耐,七窍流血,轻则嘴唇发黑,口吐白沫。怎么那日我依稀记得,那几个人只是捂着肚子喊痛,在地上滚来滚去嚎了半天,也没见旁的反应,这大伙也都瞧见了。也不知是知府大人请的医官不行,还是那些人根本就没中毒,只是吃坏了东西呢?”
那日她替一位喊腹痛之人把过脉,确实是中了毒没错,可却不是砒霜之毒,毒物只是些致腹痛的乌头。
但她当然不能说那些人是中了乌头,否则他们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方才故意一试,那余霆自己居然都不知道是什么毒,还慌不择言道是砒霜。
太荒唐了,余霆这老贼就是想陷害他们,下毒也是他一手策划。
“若真是如此,余知府未免太过儿戏。”凌晏池趁机接话,“你口口声声说你亲耳所听,手下的人却连毒都验错了,还抓了这批无辜之人下狱。”
“过了这么些日子,即便中毒也查不出来了,余知府不如就将那日中毒之人带来,让他们当堂复述当日情形,看看究竟是如何?”
余霆暗自叹息。
狠狠瞪了眼姜芾,心知是被她给绕进去了。
如今再无有法子,他找了那批人来,那些人立即改口,不是说受了凉便是说当天吃坏了东西,是误会一桩。
余霆赶忙将责任推到那群医官身上,独善其身。
凌晏池盯着此人,他发誓,他回京定要好生参此人一本。
那些无辜的粮商与大夫都陆续离开,不忘拜谢钦差大人明察秋毫,还他们清白。
凌晏池让他们不必多礼,说捐粮是义举,并以钦差的名义张贴告示为他们洗刷污名。
当他再往稀疏人群看去时,已不见姜芾的身影。
他都不知她是何时走的。
次日,他亲自去了清水湾主持赈灾。
昨日赈灾粮发了下去,搭建了许多临时棚帐,那些被冲了房屋的百姓也能有个暂时遮风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