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炉上的砂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新熬的药汤漆黑浓稠,散发着苦涩的气味。-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顾清如将药汁滤进搪瓷缸里,端到刘芳芳床前。
"药好了,趁热喝。"
她语气平静,仿佛没听见刘芳芳先前的指责。
刘芳芳躺在病床上,背对着她,死死闭着眼,嘴唇抿成一条线:
"我不喝!谁知道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我看就是你想害我!”
顾清如的手顿了顿,还是把药碗放在床头柜上:
"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决定。"
说完,她不理睬刘芳芳,转身去整理药柜。
对于刘芳芳的态度,顾清如真的有些搞不清,自己也没有哪里对不起她。
顾清如打定主意, 她就当刘芳芳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太美好就是了。
可接下来,顾清如低估了刘芳芳对她的恨意。
刘芳芳虽然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可嘴皮子却利索的很。
每当有病人来卫生室,她就虚弱地咳嗽两声,然后"好心"提醒:
"小心啊...顾清如用的都是偏方...我喝了她的药,差点..."
“我这病啊,是好不了了…”
“偏方害人呐…你们还敢找她开药…”
话只说半截,却足够让人浮想联翩。′k?a·n?s?h`u/b`o_y,.,c~o-m·
几个老职工听了,看顾清如的眼神都变了,拿了药就匆匆离开,连句谢谢都不说。
顾清如握紧了手中的笔,厉声道,
“刘芳芳,我看你是病糊涂了!我哪得罪你了,你要这样中伤我?!”
刘芳芳躺在病床上,冷声道: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做的就天衣无缝?其实早被我们都知道了。”
她故意提高声音,让门外的人都能听见:
"哼,还医生,治病救人,实际上啊......"
"你!不可理喻——"顾清如气得发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王爱玲和于秀芬端着病号饭,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争吵。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推门进来。
顾清如转身去收拾药柜。
一见王爱玲和于秀芬,刘芳芳立刻眼圈发红,躺在床上,两眼无神。
于秀芬一眼看见靠墙的里面,刘芳芳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还覆着一块湿毛巾。
顿时有些心疼,“芳芳,你好点了吗?”
她快步走到床边,手里端着热腾腾的面条:
"起来吃点东西吧,吃了才能好起来。"
搪瓷缸里的面条还冒着热气,金黄的蛋花在汤里微微浮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r¢w/z+w¢w\.*n,e·t_
王爱玲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但刘芳芳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她摇了摇头,她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耳边是于秀芬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于秀芬叹了口气,将搪瓷缸小心放在床头的小桌上,
“芳芳,多少吃一点吧……”
王爱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芳芳,其实……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刘芳芳终于转过脸看她:“什么事?”
王爱玲压低声音:
“你广播那天,陶翠兰来过咱们宿舍。”
刘芳芳猛地睁大眼睛:“什么时候?”
“就是你去广播站之前。”王爱玲回忆道,
“她说来找你借针线,但你不在,她就站在你床边翻了一会儿东西。”
刘芳芳呼吸一滞,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
“她翻我东西?”
王爱玲点头:“我当时在整理衣服,没太注意,但后来想想……她好像碰过你的广播稿。”
刘芳芳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陶翠兰碰过她的稿子!
那稿子上的字,是她改的。
她猛地坐起身,一把抓住王爱玲的手腕:“你确定?!”
王爱玲被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
“我、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她确实在你床边站了好一会儿……”
刘芳芳松开手,胸口剧烈起伏。
她想起陶翠兰平时对她的“热情”,想起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广播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