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峰依然没有醒。·9¢5~k¢a\n′s^h-u^.\c!o`m′
知青们难得休息一日,本该庆幸,但连长倒下的消息让整个连队笼罩在不安中。
一大早,卫生室门口围满了人。
"听说是突然晕倒的?"
"会不会是……之前制药厂污水的事情?"
有人低声议论,有人探头张望,更多人只是沉默地站着,仿佛这样就能让李峰醒来。
他们当然恨过李峰——
恨他天不亮就吹哨赶人下地,
恨他冷着脸记下每一个"消极怠工"的名字,
恨他在田地里,无情的压榨他们的血汗和劳动力,
恨他在批斗会上,毫不留情地念出"偷懒分子"的罪状。
可他们也清楚——
他从不会克扣病号饭,
暴雨天抢收时,他永远是第一个跳进泥水里的人,
之前连队疟疾,是李峰第一时间去营部申请的药。
要是真换一个领导上台,未必就比李峰好。
有可能日子更难过。
现在李峰突然倒下了,知青们和职工们都有些惴惴不安,仿佛没有了主心骨。
就连平时最刺头的王大宾都缩着脖子:
"李连长……不会醒不过来吧?"
没人回答他。
只有风吹过白杨树的沙沙声,像一声叹息。
顾清如端着搪瓷盆出来倒水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卫生室外是站着、蹲着密密麻麻的人。+w,e′i`q,u?x,s¨._n¢e?t+
他们沉默地挤在一起,眼神里混杂着担忧、不安和一丝茫然。
这一天本该是难得的休息日,可李峰的昏迷,却让所有人都无心享受。
顾清如不想大家一天宝贵的休息因此而泡汤,她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音说:
“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李峰连长的病情,他现在还没有苏醒。
宋毅组长今天会联系营部卫生所,大家都回去休息,等通知。”
陶翠兰立刻会意,站出来拍了拍手:
"都别杵在这儿了!连长要是醒了,看见你们在这儿耗着,肯定又要骂人!"
张建年也附和道:
"散了散了!该洗衣服的洗衣服,该补觉的补觉!"
在他们的劝说下,人群终于慢慢退去,三三两两地回到地窝子。
但顾清如知道,他们的心还悬着。
谁都不想李峰有事。
宋毅带着顾清如去了联络室,用专线电话联络营部卫生所。
电话接通后,顾清如接过听筒,详细描述了李峰的症状——
面色发青,嘴唇泛紫,瞳孔放大,脉象异常。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之后,才有了回应:
“黄医生去团部参加学习班了,现在营部只有我值班。
李连长的情况,会不会是重度中暑?”
顾清如闻言,皱了皱眉说:
“同志,我很确定,李连长不是中暑。.k~y,a¨n¢k·s..!c_o′m?”
电话那头继续沉默,许久才说,“送过来可以,先注射葡萄糖盐水。”
顾清如算是听出来了,电话里的这位也不能确定李峰是什么病症。
这种情况下,送到营部很有可能是耽误时间,甚至延误病情。
她试探的说:
“营部还有阿托品吗?”
阿托品并不对症李峰的症状。阿托品作为兵团急救用药,有解毒的功效。
她会有此一问,是想要试探营部的药品储存,以及对方的药理知识。
对方沉默2秒,电流杂音中传来压低的声音:
“昨晚被地方红委会调走了……你们最好首接去团部。”
“咔哒——。”
电话被挂断。
宋毅果断沉声道:
"我去安排车,我们首接去团部医院。你准备一下李连长的病历和随身物品。"
顾清如点头,刚要走,又被他叫住——
"连队到团部80多公里,到了那有里还不清楚具体情况,有可能在团部住一晚,你叫一个女知青跟你一起去。"
"三个人去,稳妥些。"
顾清如明白他的意思。
避免孤男寡女,也避免落人口实。
“至于你弟弟...”
顾清如说,“我托付给张大山家的,让炊事班姑娘们也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