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沾湿了青石板,陆寒贴着墙根站在玄天宗禁地外的竹林里。-m¢a-n′k?a.n?s?h-u^.`c/o,m′
他摸了摸怀中的隐息符。
那是三日前燕北在杂役房塞给他的,说“这东西对付巡山队的灵犬最管用”,当时他只当是朋友间的小玩意儿,此刻符纸在掌心被捂得发烫,倒像块烧红的炭。
巡逻弟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陆寒屏住呼吸,看见两个提着灯笼的身影从竹影里晃过,灯笼上“玄”字的红穗子扫过他藏身处的竹叶,沙沙作响。
等那脚步声拐过青石径,他立刻矮身钻进禁地入口的灌木丛。
禁地的石门上刻着镇魔纹,陆寒记得萧无尘曾说过“内门弟子不得擅入”。
此刻他指尖抵在纹路上,却觉那纹路在发烫。
不是他的错觉,是藏在经脉里的剑意正在共鸣。
他咬了咬牙,将隐息符拍在石门上。
符纸遇石即融,原本泛着冷光的镇魔纹突然暗了一瞬,他趁机推开半寸门缝,侧身挤了进去。
密室比他想象中狭小,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正中央的石台上供着块半人高的石头,幽蓝的光从石心透出来,像淬了毒的宝石。
陆寒的铁剑在腰间震颤,他按住剑柄,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耳畔轰鸣:“这就是他们隐瞒的东西?”
指尖触到剑心石的瞬间,一阵刺痛从识海炸开。
陆寒眼前发黑,再睁眼时已不在密室。
他站在一片焦土上,四周是倒插的断剑,每柄剑上都凝着暗红的血珠,像垂落的星子。
“杀!”
暴喝声震得耳膜发疼。
陆寒转头,看见个白衣剑修背对着他,发带被血浸透,腰间的剑鞘空着。
他正以指为剑,在空中划出金红剑痕,那些剑痕所过之处,魔修的躯体像破布般碎裂。
可魔修太多了,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白衣剑修的衣襟被划开数道血口,每道伤口里都渗出幽黑的魔气。
“道兄!”
远处传来急切的唤声。
陆寒看见七个身影从云端掠下,为首的是个灰袍老者,腰间挂着与萧无尘同款的玄铁剑穗。
白衣剑修的攻势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护道者一脉”
“抱歉了。”
灰袍老者抬手,七柄灵剑同时刺入白衣剑修的前后心。!2,y,u,e¨d\u..-c.o?m!
陆寒听见骨骼碎裂的声响,看见白衣剑修的瞳孔骤然收缩,嘴角溢出黑血:“你们不是来助我?”
“你杀红了眼,连自己人都砍。”
另一个长老的声音发颤。
“这柄剑的杀戮之意,我们镇不住了。”
白衣剑修低头看向胸口的七柄剑,突然笑了,笑声里浸着血沫:“原来你们怕的不是魔,是我。”
他的身影开始透明,像被风吹散的烟。
“那就封吧但总有一日,这剑意会醒。”
“陆寒?陆寒!”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炸响。
陆寒猛然抽回手,踉跄着撞在石壁上。
剑心石的幽光暗了几分,他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汗,额头的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原来我不是继承我是囚徒。”
他对着空气喃喃,声音发哑。
前世的记忆像根刺,扎得他喉咙发疼。
那白衣剑修的每道伤口,他都能感同身受;那被背叛时的愤怒,此刻正烧得他指尖发抖。
“你想知道更多吗?”
稚嫩却阴冷的声音从剑心石深处渗出,像毒蛇吐信。
陆寒猛抬头,看见石心深处浮起个黑衣童子的虚影,红瞳里泛着冷光:“杀了现在的自己,让真正的我归来,你就能知道千年前的真相。”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