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活物在里面蠕动。
“为何帮我?”
陆寒盯着残卷上“问剑”二字,突然开口。
青阳子的手指在案几上敲了敲,目光穿过窗纸落在院中的银杏叶上:“三百年前,护道者最后一人抱着逆剑跳入岩浆时,说过‘它会再醒,那时会有个带着铁匠炉火星的孩子’。”
他转头看向陆寒,眼角的皱纹里泛着光。
“你掌心的茧子,和当年那孩子握铁锤的痕迹,一模一样。”
陆寒猛地攥紧残卷。
他想起自己在铁匠铺长大,每日握铁锤的手确实起茧,想起悬崖边那女子说的“上古剑灵的魂”,此刻残卷上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竟与铁匠铺里烧红的铁水有几分相似。
“谢长老。”
他低头行礼时,发顶的碎发扫过残卷,听见青阳子轻声补了句:“今夜莫要贪练,先看卷首的‘守心诀’。*白*马.书`院! ^无?错+内!容·”
暮色漫上飞檐时,陆寒抱着残卷往回走。
路过藏书阁时,道旁的老槐叶突然“沙沙”作响。
有什么扯住了他的衣角。
低头一看,小哑巴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指死死攥着他的青布裤脚,另一只手往前方树影里指。
陆寒顺着方向望去。
月光下,两棵古柏的阴影里站着两人,左边那个腰悬执法长老令牌,正是玄阳子。
右边的穿玄色道袍,袖口绣着金线云纹??是周衡!
两人头碰头说着什么,玄阳子的手时不时往陆寒的住处方向指,周衡的嘴角则勾着冷笑,在夜色里像条吐信的蛇。
哑巴松开手,蹲在地上用炭笔快速划拉。
陆寒凑过去,见青石板上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监视”。
他后颈的寒毛又竖了起来。
前日在破庙,玄阳子派去查探的弟子欲言又止;昨日归宗时,周衡明明该在演武场,却出现在山门口“巧合”遇见他们。
原来从那时起,这两人就在盯着他!
“谢了。”
陆寒蹲下身,轻声说。
哑巴抬头冲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然后转身往藏书阁跑,发顶的碎发被夜风吹得乱颤,倒像只急着回巢的小雀。
回到房间时,月光已爬上窗棂。
陆寒关紧门,将残卷铺在案上。
卷首“问剑十三式”五个古篆泛着暗金光泽,他刚要翻开,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
是玄阳子的方向。
他指尖顿了顿,终究还是掀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画着个持剑的人影,脚下踩着七颗星,旁边用蝇头小楷写着:“第一式?问天:以心为剑,以月为锋,引天地气入剑脊”
案头的烛火突然晃了晃,灯花“啪”地炸开。
陆寒望着残卷上的剑影,只觉体内剑意又开始躁动,像是在回应这卷中沉睡的什么。
他握紧拳头,掌心的茧子蹭过残卷边缘,竟有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像极了铁匠铺里,他第一次握住烧红的铁锤时,师父说的那句话:“别怕烫,这是铁在认主。”
窗外,玄阳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陆寒吹灭蜡烛,月光透过窗纸漏进来,在残卷上投下银边。
他摸着卷上的剑纹,忽然想起小哑巴画的轨迹,想起青阳子说的“守心诀”,想起苏璃递来烤红薯时掌心的温度。
今夜,该试试了。
月光在窗纸上漫成银河时,陆寒将《问剑十三式》残卷平铺在床沿。
卷首“守心诀”三个古篆在夜色里泛着幽光,他指尖抚过那些被金漆补过的卷角,喉结动了动。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体内那团乱撞的剑意,或许能被驯成温火。
盘膝坐定,他按卷中要诀将意识沉入丹田。
果然,那团总爱横冲直撞的剑意不再暴躁,反而在识海里轻轻颤了颤,像被挠到痒处的幼兽。
陆寒心头一松,试着用内息引着它沿“问天”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