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时,陆寒站在丙字号院门口,指尖还残留着玉简传递的震颤。`n`e′w!t?i.a¨n,x_i-.^c*o′m!
案头林婉儿留的纸条被夜风吹得掀起一角,清瘦的字迹像在轻轻戳他心口。
“丹成了?我就知道。”
他摸了摸发烫的锁骨,那里的剑纹正顺着血脉往心脏钻,像是有根细针在骨缝里挑动,每跳一下都在说:去后山,去那座老院子。
后山废弃练功场的断墙在月光下投出锯齿状阴影,荒草没过他的小腿,碎砖缝里还嵌着半截锈剑。
他蹲下身,指尖擦过砖上的剑痕。
深浅不一的刻痕里积着尘,却仍有股冷意顺着指腹往骨头里钻。
“就这儿了。”
他抽出腰间木剑,这是从杂役库借来的最普通的松纹木剑,剑柄裹着的粗麻绳磨得他掌心发疼。
《玄天剑诀》的基础御剑术口诀在脑子里转了七遍,他深吸一口气,灵力顺着丹田往上提,木剑突然嗡鸣起来。
第一缕灵力注入剑身时,陆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木剑原本温吞的木气突然翻涌,像被扔进热油里的活鱼,在他掌心剧烈震颤。
“不对。”
他皱眉加力,灵力却像断了线的风筝,顺着剑脊疯狂外泄。
木剑竟自己立了起来,剑尖直指苍穹,表面浮起淡青色纹路??那是他胸口剑纹的缩小版。
“收!”
陆寒大喝一声,手掌按上剑身。
可这一按反似触了逆鳞,木剑“铮”地爆发出刺目青光,剑气裹着碎叶直冲云霄,在夜空划出一道亮痕,惊得半座玄天山的夜鸦扑棱棱乱飞。
“谁在私用剑气!”
远处传来巡山长老的怒喝,脚步声顺着山道狂奔而来。
陆寒被反震力掀得摔在地上,后背撞在断墙上,疼得倒抽冷气。
木剑还在震颤,剑尖扫过他的手腕,割出一道血痕,鲜血滴在砖缝里,竟滋滋冒起青烟。
“笨蛋!”
熟悉的清冷嗓音混着风声劈头盖脸砸下来。
林婉儿的身影从树后闪出来,素色裙角沾着草屑,手里捏着三张朱砂符?。
她指尖咬破,在符上点了三点,符?“呼”地燃成红光,裹住那道乱窜的剑气。·5′2\0?k_s-w?._c!o.m^
木剑“当啷”坠地,震颤声渐渐平息。
陆寒撑着墙要站起来,却被林婉儿按住肩膀。
她的手很凉,隔着粗布道袍都能感觉到温度:“你疯了?御剑术要筑基期才能稳控,你炼气九层就敢硬来?”
月光落在她发间的青玉簪上,映得她眼尾泛红。
“刚才那剑气要是伤了人,执事堂能扒了你的皮。”
“我”
陆寒喉结动了动,看着她发间沾的草叶,突然说不下去。
剑纹还在发烫,但此刻心口的灼痛竟比不过她眼底的担忧。
他想起今早她蹲在药庐前给他煎药,被药气熏得直揉眼睛还笑着说“这味柴胡最是苦口”,想起昨日他被外门弟子刁难时,她抱着药篓撞开人群,说“陆师弟的丹方是我看过的”。
“我只是想”
他低头盯着地上的木剑。
“想弄明白,为什么剑会认我,为什么那道纹”
林婉儿突然握住他的手。
她的掌心有常年捣药留下的薄茧,此刻却暖得惊人:“你不需要急着弄明白。”
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月光。
“我在玄天山七年,见过太多人急着证道,最后都走火入魔了。”
她指腹擦过他手腕的血痕,从袖中摸出个小玉瓶。
“先处理伤口。”
药粉撒在伤口上,凉丝丝的。
远处巡山长老的脚步声渐远,大概是去查其他动静了。
林婉儿帮他系好道袍袖口,发梢扫过他手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