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中的圣母院高处,反而更暖和,得益于那些庄严的乳白色大理石壁炉,姑娘清脆的笑声和脚步声穿过一弯又一弯纯白色的拱形门,我和克洛德在素净的砖石旋转楼梯上“竞速”,我们越跑越快,后面的修士也只能无奈的在后面陪我们跑。~x+i_a.o^s¢h¢u^o/c,m-s?.*n.e¢t′
我气喘吁吁,把我从爬到第八层开始,就一直当成拐棍的手杖别到腰带上,用阳光一样的闪着柔光的棕色小手扶着大理石把手,张开擦破的柔软手掌,用透着粉红的指尖轻轻拭掉了额头的细汗,少女欢笑着的圆润的脸颊微微泛红,头发散着香甜的温热汗气,我咬着嘴唇,鼓着一侧小脸。擡起头,看着还有一个台阶就获胜了的克洛德,他就那么不急不慢的立着,端庄的揣手俯视着我,尖尖的鼻头,高挺的鼻梁,背着光的他,眼眶打着淡淡的阴影,幽蓝的眼睛细微的闪着光,犀利且忧郁,嘴角的一侧却微微扬着,模样又深情又专注,真像一只老鹰。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只黑羽老鹰展着翅膀停驻在雪峰间松柏的枝桠上的画面,我离谱的脑海自动换上克洛德的脸,我想着笑出了声,不自觉的绽开灿烂的笑颜,露出一排亮闪闪的小白牙,金色眼睛弯弯的仰视着他。“克洛德,你怎么不走了啊?你已经赢了!唉,大长腿就是好,比不过你,现在我真的服你了。”我摆摆手咕哝着,喘着粗气,弯下腰敲敲腿,圣母院没有电梯,这些修士们天天这么爬可真累,克洛德可太厉害了。我刚才一直用跑的,甚至一次跳上两个台阶,也追不上克洛德,他就像一朵快速漂浮的黑云,平时走路也超级快,他的时间好像总是很宝贵,我在想是不是靠走路飞速省出来的。他也总是很忙,总是有布不完的道,讲不完的课,看不完的书,现在又和我有说不完的话,还要陪我玩。“我可爱的孩子,你不是一位永远很有活力的淑女吗?怎么倒向我这个苍老的男人认输了。”“可是就是你赢了!我知道你赢了,你知道,我不会撒谎。你真好,你愿意陪我玩闹,我爱你。”我跳起来,真诚的对他眯眼笑着,扬着小脑袋,顿了顿,看着他深深的眼窝,认真的接着说道:“而且你一点儿都不老。”“是吗……”克洛德好像一点也不累,他悠闲的浅笑着转过身,靠在扶手边侧脸看着我,在阶梯的最高处盯着我的发顶。巴黎圣母院的每一条路,他都走过千百遍。春夏秋冬,他孤独的抚摸着回廊上的每一块砖石,他记得圣母院中的每一处浮雕,玫瑰花窗上的每一块彩色玻璃,只有画中的十二圣徒陪他走过每一处角落,萧索的伊甸园只有一个落寞的身影,阳光从浮雕圆柱见倾泻下来,教堂空气中浮动着从古老时空飘落的灰尘,微微闪着细小的光点。@-求?书现在他总是觉得巴黎圣母院后门那棵十三世纪虫蛀腐朽的桉木也变得生机勃勃了。他认真的看着心爱姑娘长长闪动着的睫毛和娇俏的鼻尖,姑娘未施粉黛却粉艳脸颊上的那滴汗珠,就像她的满天星发冠上那颗最亮的贝珠,他细细的看着姑娘擦汗的样子,她提着黑斗篷,嘴唇弯弯,调皮的仰头望着他,她的笑容比阳光还温暖灿烂,好像冬天也能吹来初夏的微风,孤寂的大地也撒遍了小小的金黄花朵。克洛德认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他的妻子莎乐美了——因为她总是很容易被看穿。这姑娘没心眼,总是学不会撒谎,她永远对任何人都保持着热爱和好心,还喜欢为她亲爱的朋友们忧愁,永远不会真的和谁生气,只会当场解决问题。她就像一汪清透的春水,温热,简单,真诚,孩子气,还有点愚笨的小聪明,脑回路清奇,明明受过很多生活上的苦,心却又总是柔软的存不下任何事,外表大大咧咧,却又非常容易心碎。莎乐美总是那个样子,总是会让他不自觉的想把毕生的温柔都给她,想永远对她好,欣赏她,就像欣赏一幅最美的画,她就是他最甜蜜的梦幻。他心爱她,就像一个小男孩在守护一颗最甜最珍贵的糖果,对于一个小孩来说,一颗糖就是生命欢乐的全部,她就是他灵魂的糖,为什么呢,为什么像她这样的人会爱上他……他更加感谢上帝了,把莎乐美带给了他,现在他觉得自己就应该是一个温柔的丈夫,而不是古怪的老男人,他的心有一丝快乐升腾又有点不好意思。我对他挑着眉毛挤眉弄眼,自己输了就不想玩了,扭着腰趴在台阶上,双手杵着脸,诚实的睁大眼睛,嘟着嘴唇:“克洛德~让我歇一会吧。我真的走不动了,我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我的腿它不听我的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