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壁吸吮着徐鸿燊身上的最后一点暖意。^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铁门彻底洞开,摇曳的油灯光晕里,赵添的身影堵在门口。他一身深青色家常锦袍,腰间却悬着那柄沉重的佩刀,刀鞘上的铜钉在昏光下泛着冷硬的微芒。那张方正威严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像两口结冰的深潭,死死锁在徐鸿燊身上。
他一步步走进来,脚步落在潮湿的石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眼角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目光掠过旁边木架上绿绮那惨不忍睹的尸身时,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只是一堆无关紧要的杂物。
“徐三爷,”赵添的声音在狭小的密室里响起,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委屈了。”
徐鸿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笑,牵动了被绳索勒紧的伤处,剧痛让他额角青筋暴起,眼神却更加凶狠锐利:“赵添!你这畜生!抓老子来,是怕老子查到你头上,把你这身狗皮扒下来?!”
赵添在他面前三步处站定,油灯的光将他半边脸映得明暗不定。他微微俯身,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凑近徐鸿燊,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如同冰锥凿地:“徐三爷,你太聪明了,也太爱管闲事。周通该死,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六月生辰’这条线也翻出来,还捅到了府衙!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眼中寒光一闪,带着赤裸裸的杀意,“你与諴亲王交好,此事若被你捅到天家面前,我赵添十年谋划,付之东流!我付出的代价,太大,收不了场了!”
徐鸿燊心头剧震!赵添竟如此忌惮諴亲王!他强压下翻涌的杀意和恐惧,脑中念头飞转。赵添没有立刻动手,说明他还有顾忌,或有所图!他猛地抬起头,迎着赵添冰冷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代价?赵添!你信赤山道观那妖道的话,以为用这些六月生的女子心头血为引,行那‘借魂还阳’的邪术,就能把你那死鬼表妹从阴曹地府拽回来?!做你的春秋大梦!”
赵添脸上的平静如同冰面骤然开裂!瞳孔猛地收缩,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眼中瞬间爆发出震惊、狂怒,以及一丝被彻底窥破隐秘的狼狈!他失声厉喝:“你…你怎么知道?!”
成了!徐鸿燊心中暗吼。?o>鸿¢D÷特:¨,小(说/网@?¤ !追°?;最__t新:¥|章=?节[他赌的就是赵添对亡妻那份扭曲的执念!他立刻乘胜追击,语气带上一种奇异的蛊惑,如同最精明的商人抛出诱饵:“我怎么知道?赵添,你太小看这世上的奇人异事了!你以为只有赤山妖道懂这些邪门歪道?你可知我徐家为何能在京城立足?你以为諴亲王为何对我另眼相看?”
他喘了口气,不顾肋下绳索勒入皮肉的疼痛,紧紧盯着赵添眼中翻腾的惊疑,声音斩钉截铁:“我告诉你!我徐家大小姐徐玉,三年前一场大病,药石罔效,眼看就要香消玉殒!是我!是我重金寻得异人,以秘法‘返魂香’为引,为她重聚魂魄,固本还阳!此事諴亲王亦知!徐玉如今就在潼关,你大可去查!她病愈后性情沉稳,尤善调香,与病前判若两人,此乃魂魄稳固之兆!”
赵添死死盯着徐鸿燊,呼吸变得粗重,握着刀柄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徐鸿燊口中的“徐玉”之事,细节清晰,更有諴亲王背书,由不得他不信!那份深入骨髓的执念,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理智,压过了最初的杀意。一丝狂热的、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希望,在他眼底疯狂滋长。
“返魂香…固本还阳…”赵添喃喃重复,声音干涩沙哑,眼神却死死攫住徐鸿燊,“你…你能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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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厢房,烛火在灯罩里投下温暖的光晕,却驱不散蘅芜心头的寒凉。她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拆开齐安左臂伤口上被血污浸透的棉布。{小±说??宅* ?@免??费D?<阅?.读#~狰狞的刀口再次暴露在眼前,边缘皮肉翻卷,渗出的血水隐隐泛着不祥的青黑色,毒素显然并未完全拔除。
蘅芜的心揪紧了,她取过烈酒浸泡过的干净布巾,准备再次清洗。齐安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背。
“阿芜,不必了。”他声音有些低哑,带着强忍痛楚的疲惫,“这点毒,还奈何不了我。”
话音未落,他微阖双目,右手抬起,拇指扣住中指,其余三指微屈,指尖竟泛起一层极其微弱、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毫光!他口中无声念诵着什么,指尖悬停在伤口上方寸许之地,缓缓划过伤口边缘。
空气中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涟漪荡开。蘅芜屏住呼吸,惊愕地看着那狰狞的伤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