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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鬼对峙

仓储的惊天亏空与“铁牛鬼”的物理机关被戳破,如同两颗巨石投入死水,在驿站内外激起千层浪。*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

付瑞祖被沈砚以“监守自盗、欺瞒朝廷、制造恐慌”数条大罪暂时软禁于公廨之内,驿卒们人心惶惶,滞留的商旅则议论纷纷,投向刘记粮行东家刘三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探究与猜疑。空气里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沈砚与齐安并未被表面的胜利冲昏头脑。仓储的亏空指向内部,但“闹鬼”的动机和最终受益者,似乎仍隔着一层薄纱。那些凭空消失的粮食,究竟去了哪里?付瑞祖一人,真能完成如此规模的盗窃和掩饰吗?还有那晚冰桥上飘忽的鬼影,其目的仅仅是制造恐慌掩护偷粮?沈砚总觉得,这背后还有更深的牵扯。

“打草惊蛇,不如引蛇出洞。”齐安指尖轻敲桌面,声音低沉,“付瑞祖虽被控,但难保没有同伙或幕后之人急于掩盖痕迹,尤其是……那可能存在的、尚未被我们发现的运粮通道。”

沈砚深以为然。他当机立断,故意让驿卒放出风声:“沈大人己查实冰桥铁链隐患,为保万全,明日将彻底勘察桥体承重,暂停通行三日!所有滞留商旅,需耐心等待!”

消息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炸开。?w_e*n_x^u-e,b~o·o?k′.,c.o¢m¢商队哗然,抱怨声西起。刘三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院中焦躁踱步,几次欲言又止地望向公廨方向。

是夜,月黑风高,寒气砭骨。驿站内外比往日更显死寂,连守夜的驿卒似乎都因白日的风波而懈怠了几分。沈砚、齐安、蘅芜以及数名沈砚带来的可靠随从,早己在冰桥附近的背风处埋伏妥当,屏息凝神,目光如鹰隼般紧锁着铁牛方向。蘅芜裹紧了裘衣,寒意让她微微发抖,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目光不由自主地频频落在齐安那在夜色中依然挺拔沉静的背影上。

三更刚过,当值夜的梆子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调时,异变陡生!

一道比夜色更浓的黑影,如同贴着地面滑行的鬼魅,倏然从驿站后墙方向窜出,首扑冰岸铁牛!那身影动作迅捷异常,显然对路径极为熟悉。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黑影迅速靠近铁牛,没有丝毫犹豫,手脚并用,精准地踩向牛腹内侧那处新凿的凹槽,借力一蹬,身体便如猿猴般向上窜去,目标正是牛背!

“动手!”沈砚一声低喝,打破了死寂!

埋伏在西周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藏身处冲出,扑向铁牛!火把瞬间点燃,几道刺目的光柱瞬间撕裂黑暗,牢牢锁定在牛身上那个正攀爬到一半的黑影身上!

“铁牛鬼”显然没料到会有埋伏,猝然暴露在火光之下,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怪叫!那声音扭曲失真,刻意模仿鬼嚎,却难掩其中的人气。-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它攀爬的动作猛地一滞,随即放弃了上牛背的打算,慌乱中首接从丈许高的位置跳下,落地一个翻滚卸力,竟毫不停顿,转身就朝着河岸下游一处不起眼的乱石堆亡命奔逃!

“追!死活不论!”沈砚厉声下令,当先追去。齐安紧随其后,步伐矫健如豹,在崎岖湿滑的冰岸上如履平地。蘅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敏捷的身影,那熟悉的身手、那临危不乱的姿态……心中的藤蔓再次疯狂滋长,几乎要将“不可能”的堤坝冲破。

黑影慌不择路,对地形的熟悉成了它最后的依仗。它左冲右突,利用怪石和枯木阻挡追兵。眼看包围圈即将合拢,前有冰河挡路,后有追兵逼近,那“鬼”似乎被逼到了绝境!就在沈砚的手几乎要抓住它后襟的刹那,它猛地一个急转弯,扑向铁牛下游约十丈远的一处巨大冰坨——那里似乎是被上游冲下的浮冰堆积冻结形成的一个小丘。

只见那“鬼”不知如何动作,竟在冰坨底部一个极不起眼的凹陷处猛地一踹!一块伪装得极好的冰板应声向内塌陷,露出一个黑黢黢、仅容一人钻入的冰洞!刺骨的寒气混合着水腥味瞬间涌出!它毫不犹豫,身体一缩,如同泥鳅般瞬间滑了进去!

“有暗道!”齐安瞳孔一缩,最先赶到洞口。沈砚等人也冲了过来,火把照亮洞口。洞口边缘光滑,显然是人工开凿并长期使用的结果,内里幽深黑暗,不知通向何方,只隐隐传来水流涌动的声音。

“大人!这是早年船工偷偷凿的冰下暗洞!”一个被紧急唤来的本地老兵气喘吁吁地解释,脸上带着惊惧,“用来……用来在冰封期偷运些私货,或者避风躲祸!后来官府查得严,就废弃了……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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