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没让雨淋着!是个实诚肯干的好小子!” 说着,他从自己随身的褡裢里摸索出一件用油布仔细包裹的东西,递给小安,“喏,给你的!路上瞧见这玩意儿,觉得趁手,你拿着玩!”
小安有些受宠若惊,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小心地接过。解开油布,里面赫然是一柄短兵器!此物通体黝黑,非刀非剑,柄短而粗粝,顶端并非尖锐,而是一个略呈爪状、布满棱角的沉重锤头!造型古朴,入手沉甸甸的,透着冰冷的煞气。
“这是?”小安从未见过这种兵器,好奇地掂量着。
“这叫‘手锤’!也叫‘挝’!是古时候猛将用的近身家伙,砸、锁、勾,厉害着呢!” 虬髯镖师比划着,“别看它短,用好了,比刀剑还凶!拿着,防身也好!”
小安握着那冰冷的短柄,五指收拢,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掌控感瞬间涌遍全身!仿佛这柄凶器生来就该属于他的手!他下意识地手腕一抖,按照心中莫名涌起的冲动,将那沉重的短挝舞动起来!没有章法,全凭本能,却带着一股虎虎生风的悍勇之气!沉重的锤头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呼啸,简单的劈、砸、横扫,竟被他舞得气势惊人!
“好!”
“嚯!齐安兄弟还有这手!”
“看不出啊!有把子力气!”
卸货的镖师们和旁边看热闹的制药师傅们纷纷叫好,掌声喝彩声在后院响起。
就在这一片喧闹叫好声中,蘅芜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个舞动着奇异短挝的身影!阳光洒在少年汗湿的侧脸上,那专注的神情,那挥动兵器时爆发的、与平日憨厚截然不同的悍勇之气,还有那柄造型古朴、顶端如爪的沉重短挝…与她灵魂深处烙印了千百年的画面——那个横勇无敌、手持“毕燕挝”在万军之中所向披靡的身影——轰然重叠!
是他!真的是他!她的将军!她的夫君!那柄曾令天下英雄胆寒的毕燕挝,此刻竟握在一个药铺学徒的手中!千百年的等待,千百年的寻觅,穿越时空的阻隔,那个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身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鲜活地出现在眼前!不再是模糊的执念,不再是虚幻的影子,而是眼前这个汗水淋漓、眼神清亮又带着一丝因众人喝彩而羞涩的少年!
巨大的冲击如同海啸般席卷了蘅芜的理智。积蓄了千年的思念、等待的孤寂、重逢的狂喜、还有那无法言说的酸楚…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堤防!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簌簌滑落。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当场失声痛哭。
“小姐?”小平最先发现了蘅芜的异样,看到她满脸泪痕,吓了一跳。
这时,舞得兴起的小安也看到了站在角落的蘅芜。他动作猛地一顿,脸上兴奋的红晕瞬间被惊愕取代,随即转为巨大的窘迫和手足无措。他慌忙将那柄沉甸甸的毕燕挝藏在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快步跑到蘅芜面前,声音都结巴了:“小姐!您怎么来了?我…我…” 他看到她脸上的泪,更是慌了神,“您…您怎么哭了?是不是在王府受委屈了?”
蘅芜看着他近在咫尺、写满关切和焦急的年轻脸庞,那与记忆中李存孝一般无二的眉眼轮廓,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她慌忙抬手,用手帕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没…没有受委屈。是…是高兴的。”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翻涌的心绪,声音柔了下来,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亲昵,“安郎,你怎么在这里耍起兵器来了?当心伤着。”
一声“安郎”,叫得小安耳根通红,心尖都颤了一下。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把身后的毕燕挝拿出来:“是这位走镖的刘师傅送的,我第一次拿,觉得特别趁手,就忍不住…” 他连忙解释,“小姐,您怎么出府了?”
蘅芜定了定神,目光扫过那柄让她心神剧震的毕燕挝,又看向小安,柔声道:“福晋有喜了,太医说身怀龙裔不宜用香,便恩准我先回府休养。正好,来看看你。” 她的目光落在小安汗湿的额发和沾着尘土的衣服上,带着一丝心疼,“累坏了吧?快擦擦汗。”
一旁的药铺师傅,姓孙的,一首笑眯眯地看着这对“小夫妻”。他早从东家和小安口中知道这徐夫人出身不凡,是江南的大户小姐,可却对小安这穷小子情深义重。此刻见蘅芜容貌清丽,气质出众,对小安更是温柔关切,心中那点“成人之美”的念头更盛。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哎呀!小安!你媳妇儿来看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洗把脸换身干净衣裳!” 孙师傅热情地招呼着,又对蘅芜笑道,“齐安家的,稍坐!小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