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杀气,杀气是外放的。¨x*s\c_m?s_w·.?c^o·m+
这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恐怖的东西。
是无数次从死亡边缘爬回来之后,沉淀在骨子里的死寂。
为首的林程延,终于动了。
他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长途跋涉的疲惫。
他将缰绳随意丢给身旁的亲卫,独自一人,朝着宫门走来。
他身上的玄甲在走动间,发出轻微而规律的金属摩擦声,每一下,都敲在禁军们紧绷的神经上。
一名太监总管小跑着迎了出来,脸上堆着恭敬的笑,但那笑意却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眼底。
“林……林将军,陛下已在金銮殿等候多时,请随咱家来。”
林程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便迈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他身后,百余北疆铁骑依旧伫立在原地,人马一体,如同一片沉默的钢铁森林,无声地对峙着整个皇城。
……
金銮殿内,气氛庄严肃穆。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望向殿门的方向。
当那个身披玄甲的身影出现时,整个大殿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他走得很稳,每一步的距离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精准。
那双在北疆风沙中磨砺出的眸子,平静地扫过一张张或好奇、或审视、或忌惮的脸,最终,落在了九龙御座上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上。
他没有立刻下跪,只是在殿中站定,将手中一个沉重的木匣和一卷兽皮图,轻轻放在了冰冷的金砖地面上。\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
“臣,林程延,奉旨北伐,幸不辱命。”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却清晰地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带着金石般的质感。
话音落下,他俯身,将那卷巨大的兽皮图展开。
“嗷——”
仿佛有一声来自远古荒原的狼嚎,在大殿中凭空炸响。
那是一面蛮族可汗的王旗!
巨大的黑色狼头图腾,张着血盆大口,即便只是图画,那股凶戾与野性也扑面而来,让不少养尊处优的文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王旗上,布满了刀砍箭射的破口,深褐色的血迹早已浸透了兽皮,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一场何等惨烈的厮杀。
接着,林程延打开了木匣。
没有血淋淋的人头,只有一枚通体由黄金打造、镶嵌着巨大红色宝石的狼头印玺。
蛮族汗王金印!
见此物,如见可汗亲临!
“蛮族三十万大军,已于雁门关外,全线溃败。其可汗,授首。”
林程延的声音依旧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这几句话,却如同一道道惊雷,在满朝文武的耳中炸开!
赢了?
就这么赢了?!
那个困扰了大炎王朝数十年的心腹大患,那个让朝廷数次增兵、耗费无数钱粮都无法根除的蛮族,就这么……败了?
龙椅上的皇帝,再也无法维持帝王的沉稳。
他猛地站起身,龙袍的下摆都带起了一阵风。′d,a~w+e/n¢x?u/e¨b/o`o!k-._c·o′m*
“好!好啊!!”
皇帝连说两个“好”字,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他快步走下御阶,亲自扶起林程延,双手用力拍着他坚实的臂膀。
“林程延!你……当为我大炎第一功臣!”
“来人!传朕旨意!”皇帝的声音洪亮而激动,“封林程延为冠军侯!食邑三千户!赏黄金万两,绸缎千匹!其麾下北疆铁骑,人人官升三级,赏银百两!”
丰厚的赏赐让殿内众人一阵骚动,不少武将眼中都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羡慕。
冠军侯!
这可是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殊荣!
然而,在一片山呼万岁的恭贺声中,皇帝扶着林程延的手,却看似随意地摩挲了一下他手臂上坚硬的肌肉。
他的眼神,也从最初的狂喜,逐渐沉淀下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程延啊,”
皇帝的语气变得温和,甚至带上了几分长辈对晚辈的亲切,“北疆苦寒,这些年,苦了你了。此番回京,朕看你这支亲兵,煞气很重啊……你有什么打算?是想留在京中,在兵部或者枢密院任个职,还是……依旧想回那北疆,为朕镇守国门?”
这个问题,问得轻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