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绝一之毒唯一的解法,便是上古神兽鹍乌的鳞片。/墈+书?君? !勉¢肺+粤+犊*
“云间异兽,其名鹍乌。其色赤黑,上有金芒……取其鳞,可解世间奇毒。”
可鹍乌一族,早在万年前,就因其血肉之金贵而遭到了惨绝人寰的屠杀。侥幸存活的也都四散逃至人间,渐渐融入凡人生活,与人族通婚,生子。
现在这世上,能够完全化形,长出鳞片的鹍乌,怕是已经不复存在了。而能够取得一片鹍乌的鳞片,几乎是教人想都不敢想的奇迹。
或许母亲一早选择那个男人时便知道,但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祈祷奇迹的发生。
又或许没有,这一切都只是那个男人对母亲的一场骗局。
白川不知道。
母亲死在那个男人手里的那天,他只知道了一个道理。
世界上不存在奇迹。他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是千年来流传下来的,肮脏的血脉。
像他这样的人,不配拥有温暖。
***
窝在躺椅上睡一整晚的滋味并不好,一大早起来,齐烟只觉得腰酸背痛,腿脚也因为一整夜的伸展不开而略微有些血流不畅。_晓¢税,C^M*S? !埂\新?醉/全+
一手揉着自己的肩,齐烟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非得英年早逝不可。看来还得找村里的木匠再打一张床架子,最次也得是一张矮脚长凳,总之是不能只窝在一个脚都伸不开的躺椅上了。
一边张罗着早饭,忽然意识到自己脑子里刚刚竟理所当然地出现了这样的想法,齐烟在心底暗自发笑。
——你只知道这人是你师尊白川在这个小千境的分魂,却不知这个世界里的他从何而来,经历了什么,凭什么又这样笃定他会一直在你这里住着?
看了一眼架子上小小的布袋,昨日刚买的一小袋精米今日竟已是隐隐约约见了底。
连生计还要发愁,找木匠的事情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去呢。
吃了饭,齐烟一反常态地没有无言地端走碗筷,反而搬了把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一手探上白川的手腕,状似无意般问道,“楚……公子,可是遭遇了什么事?缘何竟受了这样重的伤?”
许是这两天将养得还算好,瞧着白川的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眼里虽然仍有抵触,却不再对自己抱有尖锐的敌意。_x¢i\a·o_s/h_u/o?g*u.a′i`.!n~e`t\本以为他还是像昨日那样不会理睬自己,半晌,身侧却响起了男子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在下是一名散修,刚刚拜师不久。那日机缘巧合之下师父得了一秘宝,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便有心怀不轨之徒前来抢夺……”
受了这样重的伤,骤然说了这么一长串话,面前的人似是累及。可后面的未尽之语,齐烟也是能猜个大概。
悄悄输了一丝灵力探查。丹田干涸,内力浅薄,倒也对的上刚入师门的说法。
齐烟并不知白川此状是中了化功散的结果,虽觉得白川的说法有些许不对劲,却也并未怀疑太多,只当他与师父是时运不济,并未多想。
“那……能否与我大概描述一下你师父的面容,或是需要我张贴寻人……”
“师父他为了保护我,混乱中被歹人刺中了要害,已经……”
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齐烟在心里埋怨自己,但她能做的也只是安慰道,“没事的,你就先在我这里安心地住下,等……一切都好起来再说。”
好不起来的。
他撒谎了。
白川知道,一个谎言有时候需要更多的谎言去支撑。但他依旧做不到对面前的齐烟说实话。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多么肮脏的人,不想看她露出对自己害怕的神情。
过两日化功散的效力过了,我便会自己悄悄离开的。她不会知道我是谁,也不会知道我身体里流淌的是怎样背负着诅咒的血脉。
求你,让我最后再贪恋两日,这人间平凡的温暖。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