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场景实在是太让他感到熟悉了。-1¢6·k-a-n.s!h·u_.¨c¢o!m_
熟悉到每一个细节都近乎刻意,让人觉得一切都被拆解、加工,然后重新组合起来,最终变成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假象。那种熟悉感反而带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不适,就像身处在一场拙劣的戏剧里,看着自己的记忆被一笔一划地描摹,却失去了它应有的灵魂。
在那些鲜活的梦里,女妖之主会因为他最细微的一个动作流露出或不满或开心的情绪。而灵魂是无法预测的,他们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都会在无数复杂的因素中交织出独一无二的轨迹。而他眼前的这栋房子给人留下的印象,却只有一具空壳。
唯独那个坐在他面前的人,给他一种别样的感觉。
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怎么不说话?”
白发的天马微微俯下身来,双手撑在膝盖上,显得有些随意。
见到自己的儿子一直沉默,他随即抬手揉了揉杰拉尔德的头发,那银色的发丝垂落下来,在窗外的阳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泽。¨k`e/n`k′a*n*s+h·u′.¢c¢o^m/
杰拉尔德抬头仰视着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的身影,颇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呵,身体倒是又回到了十年以前。
他的那位便宜老爹和记忆中并无二致,依旧是那副瘦弱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身于骑士家族的人。要说病弱倒也谈不上,只是锻炼对他而言始终是巨大的负担。
再加上从小缺乏实战经验,虽说书读得不少,战术理论也颇为扎实,但没有实力作为支撑,这一切终究只是纸上谈兵。
“塞雷娅。”杰拉尔德突然说道:“可以的话,把我的身体放到货车后面的空间里,也别在意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在跟谁说话,孩子?”白发天马的脑袋转来转去,想要找出那个自家儿子正在对话的目标。′j\i¨n+g¨w_u\h·o,t¨e~l′.?c?o\m*
找了半天没找到后,他露出一副担忧的模样:“孩啊,你没有得癔症吧,这……我觉得,我本人肯定还是要比你想象出来的朋友要有趣那么一点的吧?”
“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以免一不小心说了什么引人误会的东西。”
杰拉尔德叹了口气,梦里无法完全掌握身体的感觉怪不熟悉的,虽然技巧都记在脑子里,但臂展和力量上的差距就好像一道鸿沟一样,始终让他觉得有些变扭:“我先去隔壁找玛恩纳了,晚点再回来。”
“你也别老去找人家叔叔。”白发的天马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笑意,“人家刚回来不久,就天天被你拉着切磋,哪有时间喘口气?你倒不如去找玛嘉烈她们玩玩。玛丽娅那孩子不也挺粘你的吗?”
杰拉尔德安静地站在原地,注视着他说话的模样,片刻后摇了摇头:“下次吧,我这几天已经和玛丽娅玩过了。那孩子在抛球游戏上确实很厉害,同龄人里没几个能比得过她,下次就可以给她试着拿盾牌扔了。”
他的语气平淡而轻缓,像是在陈述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小事。
等说完后,又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往外走去。
“你又在勉强自己?”
白发的天马略微前倾身体,眼中掠过一丝关切。
他用手肘支着膝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自己准备离开的儿子,声音又高了几分。
“为什么会这么想?”
杰拉尔德脚步一缓,轻轻问道。
“因为你看着很累,非常累,我当了家主之后都没你这么累。”见到自己的话总算是起了些作用,白发的天马托着下巴笑了笑,“自从你母亲走后,你一直表现的很成熟,我远不如你。但哪怕是那个时候,我也没见你这样累过。”
“……”
累?
这个形容用在塞雷娅或者菈玛莲身上还差不多,用在他的身上……无论是监狱里的两年还是这段时间的梦,都给了他大量的缓冲空间,他为什么会累?
如果每做一件事情,都能时刻有正反馈,甚至还能获得这种遗物……那么这种“累”对于那些连逆天改命资格都没有的人来说,算是什么呢?
他还没资格说这种话。
“拜托,孩子。”白发的天马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抱怨几句又不需要什么资格,我总是在担心你会不会太累的,这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天性。”
“你在读我的心?”
“这还需要读心?你是我养出来的,我会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吗?”
说着,白发的天马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