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成功让谢兴言气得发狂,竟然挣扎着从轮椅上往前想要抓住她。
“所有人都喜欢二表哥,没有人会喜欢你,因为你根本比不上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样貌、学识、能力、人品,你处处都逊色!”
“你给我闭嘴——”谢兴言终于失去了最后一分理智,他大叫着伸手想要掐住崔扶盈。额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眼中布满骇人血色,面目狰狞如同恶鬼。
崔扶盈骤然接触到他的目光,被谢兴言眼中刻骨的恨意震住,迟疑了一瞬,手忽然被人拽住,将她拉到了身后。
眼前闪过一片白色的身影。
“小心一些。”谢昭松开她的手,上下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事才转头看向谢兴言。
谢兴言重重摔倒在地。
哪怕是这样,他的手还是撑着地面,想要朝着崔扶盈的方向爬去。
“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他咬牙切齿,语气中满是森然杀意。
陈时绿终于回过神来,上前一步用力踩住谢兴言的手背,重重碾了一下。
“谢家是世家楷模,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子弟。”她蹙着眉,语气不掩厌恶。~萝??拉?小£(说?}; &首¨×±发![<
谢兴言捂着自己的手,抬头恨恨看向她。
他什么时候这样看过别人,被人踩在脚下,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
陈时绿看着手中的匕首,又看向谢昭,确认道:“只要留他一条命即可,对吗?”
谢兴言猛地看向谢昭,警告道:“谢昭,你要是敢这样做,族老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陈时绿在谢兴言面前蹲下身。
“你要做什么!”谢兴言死死的盯着她,“你要是敢,啊——”
他捂着眼睛,痛苦地吼叫起来,殷红的血液从他指缝间流淌而出。
陈时绿皱着眉头,将匕首丢到远处,她站起身看着哀嚎不断的谢兴言。
“这双眼睛,就当是我为谢家保守秘密的代价。我会守口如瓶,也请二公子记得自己所言,不要让这件事牵扯到我半分。”
谢昭将自己刚才写的字据递了过去。
陈时绿接过飞快扫了一眼,将字据小心叠好收进袖中。
谢兴言捂着双眼痛得在地上打滚,“陈时绿,你不得好死!我一定会杀了你!”
陈时绿皱起眉头,又问道:“二表哥打算怎么处理他?”
“我自会安排好一切。¨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谢昭揉了揉眉心,闹了一晚上,他实在疲倦不己。
“我带你先离开谢府,再派人送你回去,还请陈娘子先想好对令尊的说辞。”
“这是自然。”
……
谢昭派人将陈时绿送了回去。
崔扶盈站在夜色之下,脸色苍白如纸,想到刚才的场景,她还是觉得胃中翻涌,异常恶心。
“你先回去吧。”谢昭回头看了她一眼,“今夜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
“表哥打算怎么办?”她轻声问道。
“我自会处理好一切。”谢昭倦怠地开口,“明天一早,一切都会回到原处。”
谢昭既然这样说,自然有他的办法。崔扶盈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今日之事,多谢表哥。”
她转身欲走,谢昭却忽然叫住了她。
“等一等。”
崔扶盈还未回身,一件披风就搭上了她的肩头。
“夜晚风凉,表妹还是披上它吧。”谢昭轻咳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她拢着披风回头,目光落在谢昭面上,发现对方面色有些苍白,唇却又红得异常,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活似艳鬼一般。
谢昭看上去,比她更需要这件披风。
她下意识想要脱下披风,谢昭却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在夜风之中,烫得有些灼人,她似是被烫到一般,忍不住抽出了自己的手。
谢昭想起今夜对方为江酌衍戴面具时,两人靠得那般近,也未见崔扶盈有这样的反应。
他掩着嘴咳了一声,语气忍不住带上了两分嘲弄,“表妹如今倒是避我如洪水猛兽一般。”
他一边说,一边走近了她。
谢昭高她不少,又背对着月光,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崔扶盈迫不得己地仰起头看他,谢昭的面目完全隐在阴影之中,看不清神色,只觉得周围的温度似乎一下子低了两分,他的气息和质问声几乎同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