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张野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迅速处理完唐雨的伤口,然后一把撕开自己左肩破烂的衣衫,露出那个血肉模糊的枪伤!
弹头深深嵌在肩胛骨附近,周围的皮肉翻卷,被污水浸泡得发白肿胀,触目惊心!
他没有丝毫犹豫,拿起匕首在煤油灯的火焰上快速燎烤消毒。
冰冷的刀锋贴上滚烫翻卷的皮肉时,他的身体只是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连闷哼都没有发出一声!
只有额角瞬间暴起的青筋和滑落的冷汗,昭示着那非人的痛楚!
唐雨的心猛地揪紧!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张野没有受伤的右臂!
冰冷的手指深陷进他结实紧绷的肌肉里,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张野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刀尖精准地探入伤口,寻找着弹头的位置。
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伴随着肌肉的痉挛和鲜血的涌出。
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血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不断滴落。
终于!
“叮!”
一声极其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染血的弹头被匕首尖挑了出来,掉落在夯土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野长长地吁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身体因为剧痛的暂时缓解而微微放松。
他迅速用清水冲洗伤口,然后抓起旧纱布,准备草草包扎。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却异常坚定的手按住了他拿着纱布的手。
是唐雨。
“我来。”她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她拿过纱布,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认真地为张野包扎肩上的伤口。
,!
她的指尖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每一次触碰都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昏黄的煤油灯光下,她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阴影,专注的神情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与倔强。
张野的身体僵住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冰凉指尖的每一次触碰,感受到她轻柔的呼吸拂过自己裸露的皮肤。
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的暖流,混合着伤口的刺痛,悄然流过他冰冷疲惫的心田。
他金色的瞳孔深处,那几乎熄灭的熔炉星火,似乎因为这近距离的、带着温度的触碰,而极其微弱地、却又无比顽强地跳动了一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煤油灯芯燃烧的噼啪声,门外追兵徒劳的撞击和咒骂声,以及……彼此间那细微而急促的呼吸声。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酒糟味、潮湿的霉味,仿佛都被这无声的、带着温度的交流冲淡了。
孙瘸子默默地退到角落的阴影里,浑浊的眼睛看着这对在绝境中相互依偎、相互包扎伤口的年轻人,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久远的、尘封的往事。
时间在紧张中缓慢流逝。
突然!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所有撞击都要恐怖的巨响,如同巨锤砸在鼓面上,猛地从铁栅栏门方向传来!
整个酒窖剧烈地摇晃起来!
穹顶的砖石簌簌落下尘土!
巨大的橡木酒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们在炸门!”张野猛地抬头,金色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
他一把将刚刚包扎好伤口的唐雨拉到自己身后!
“完了……完了……”孙瘸子脸色惨白,绝望地喃喃自语,“那门……挡不住炸药的……”
话音未落!
轰隆——!!!!
第二声更加恐怖的爆炸声悍然响起!
厚重的铁栅栏门如同被巨兽的爪子狠狠撕开!
扭曲变形的金属门板带着巨大的动能向内轰然飞射!
狠狠撞在几排巨大的橡木酒桶上!
砰!咔嚓!
木屑纷飞!
酒桶瞬间破裂!
暗红色的、如同血液般的陈年葡萄酒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地喷射出来!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酒气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咳咳咳!”三人瞬间被这浓烈的酒气呛得剧烈咳嗽!
硝烟弥漫中,几个穿着黑色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