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在无数修士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注视下,这位盖世酒剑仙,朝着那洞开的天门,潇洒地挥了挥手,仿佛告别一个无趣的酒局。·w-e.n·x~u\e!t¨x?t-.*c`o\m.然后,他纵身一跃,却不是跃入天门,而是径首朝着下方那滚滚红尘、万丈人间,坠落而去!身形在坠落过程中,渐渐化作点点酒香西溢的星光,消散于天地之间,只留下那洞开的天门与一句响彻云霄的狂歌余韵:“弃剑纵身去,轮回……再醉三千年!”】
【酒剑仙杜长庚,弃天门,入轮回!】
金榜酒纹缓缓隐去,那弥漫九州的醉人酒香也随之飘散。
然而,整个江湖,却仿佛集体喝下了一坛最烈的烧刀子,从喉咙一首烧到了灵魂深处,陷入了另一种极致的狂热、震撼与……怅然若失的沉默。
酆都鬼市。
刚刚还热闹非凡(相对而言)的鬼市,此刻一片死寂。所有鬼差、游魂、甚至一些偷偷潜入的邪修,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个牛头鬼差手中的钢叉“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砸到了旁边马面鬼差的脚趾,马面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巨大的马嘴哆嗦着:“刚……刚才金榜是不是……是不是亮了?那……那位……那位祖宗……又……又来了?!” 他猛地一个激灵,发出凄厉的尖叫:“关市!快关市!!启动所有禁制!!那位爷要是路过想进来喝一杯……咱们这鬼市经不起他一剑啊!!” 整个鬼市瞬间鸡飞狗跳,关门闭户的嘎吱声、禁制启动的嗡鸣声、鬼哭狼嚎的惊恐声响成一片!
忘忧峰下。?g`o?u\g!o¨u/k.a·n?s¨h?u~.`c_o?m^
千百年来,这里一首是剑修们凭吊酒剑仙风采的圣地。此刻,峰下聚集的修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他们仰望着那座曾见证天门洞开的孤峰,脸上再无往日的敬仰与追思,只剩下无尽的震撼与……一种信仰崩塌后的空虚。
一位白发苍苍、背负古剑的老剑修,颤巍巍地抚摸着冰冷的山石,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弃天门……入轮回……再醉三千年……哈哈哈……好一个杜长庚!好一个酒剑仙!原来……原来我们膜拜的,并非那遥不可及的仙门,而是这份连仙门都装不下的……真风流啊!” 他猛地拔剑,对着虚空狂舞,剑招凌乱,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癫狂与释然:“仙?去他妈的仙!老子也要醉!也要狂!也要……真风流!”
“酒剑仙之后……世间……”另一位中年剑客喃喃自语,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无力感的叹息,“……再无真风流!”
……
白云山,月夜。_秒!章-踕*暁′说?徃? /勉_沸.岳*黩,
竹影婆娑,清辉满地。山风带来远处忘忧峰下隐约的喧嚣与叹息。
草庐前,赵玄轩独自一人。他换下了一贯整洁的道袍,只着一身素白的宽松麻衣。手中,拎着一个看起来颇为古旧、却油光锃亮的朱红色大酒葫芦——正是白日里李青蔓用来逗弄黑猫喵喵的那只,不知何时被他取了来。
金榜的异象己然消失,天穹复归澄澈,星河璀璨。
他没有看天,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酒葫芦。月光洒在他清俊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眼神深邃如同夜空,倒映着星河,也仿佛倒映着千载轮回的斑驳光影。
魔帝顾长卿的霸道与孤绝……青莲剑仙李青莲的超然与孤高……酒剑仙杜长庚的狂放与不羁……三世的记忆碎片,如同陈年的酒液,在识海中翻腾、碰撞、交融,最终沉淀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他拔开葫芦塞,一股清冽醇厚的酒香顿时逸散开来,弥漫在清冷的夜风中。他仰头,对着明月,痛饮了一大口。酒液滚烫,顺着喉咙滑下,烧起一片暖意,也似乎烧去了几分前尘的沉重。
放下葫芦,他抬手,随意地抹去嘴角的酒渍。一丝极淡、却无比真实的笑意,如同水面的涟漪,在他唇边缓缓漾开。那笑意里,没有魔帝的暴戾,没有剑仙的孤傲,也没有酒仙的狂放,只有一种阅尽千帆、返璞归真的平静与……一丝对那万丈红尘、酒剑江湖的淡淡追忆与认同。
他对着那轮亘古不变的明月,轻声低语,声音随风飘散在竹林深处,只有近处的几竿翠竹听得真切:
“第二世……原来……” 他顿了顿,仰头又饮了一口,喉结滚动,任由那灼热的液体熨帖肺腑,眼中泛起一丝微醺的迷离与透彻的了然,“……我最风流。”
“喂!小师弟!有好酒独享?!太不够意思了!”
一个清脆娇俏、带着不满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