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果真疼爱女儿,淑妃娘娘膝下有一位公主,年纪与四娘子差不多,想必能玩到一处去。*墈?书*屋`晓¨说¨徃, !首¢发′”内侍边说边引着她登车,渐渐出了安乐坊。
宫中赤柱碧瓦,处处装点着绘了吉祥图案的玲珑彩灯,五色彩幔沿着檐角垂落让人目不暇接,舞乐之声不绝于耳,各类香气酒意氤氲,哪怕是宫墙夹道都透着暖意。
内监将她引至外命妇入宫的移清门,诸位诰命按品大妆,满头金玉华光璀璨,都似一尊尊华丽神像,衬得这碧瓦飞甍之下果真如瑶台仙境一般。
“四娘子请在此稍候,自有宫女引路。”那内监恭敬告退,转眼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纾意礼貌点头,再颔首立在原处。
前头像是来了许多内侍女官,按着品级将各位命妇引至殿中安坐,她终于跟着一位鹅蛋脸的宫女入了座,案上已摆了些屠苏酒五辛盘之类,只等帝后携皇子公主前来才好开宴。
她抬头见过姑母表姐与卢家夫人们的位置,便十分安心地静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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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于殿内与臣工饮过三盏酒便觉乏力困顿,他强撑着受完群臣拜贺便搭了皇后的手想回紫宸殿去,明日元正还要受百官朝贺、待番邦使臣献礼,虽说今日天色尚早,还是得早些歇息,若是当真守岁怕是明日大朝会难以支应。`微?趣_小^税^旺* +哽/辛/嶵/全~
“这酒倒是烈得很,朕与皇后先行离去散散酒气,诸位且自行宴饮。”皇帝起身,殿中诸人相送。
“便由淑妃替本宫好好操持罢。”皇后点过头,这才与皇帝一同出了殿门。
“妾领命。”淑妃今日穿了一身朱红绒袍,冠若神光,她十分恭敬地行过礼送帝后二人离去,这才抿出一个端庄的笑来,扬手请上傩戏,为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殿中东西侧殿都坐满二十四部乐工,鼓点齐震,让人分辨不出方位,只知沉浸于乐声之中。跳傩者身披五色彩袍,飘带上缀满铜铎,舞动起来铃声阵阵,铜锣相击,配上诸人面上形形色色的彩绘面具并未让纾意觉着这场面十分喜庆。而是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鼓点嘈杂震天,让人听不见其他的声响,宫女内侍们捧来各色美酒佳肴为殿内众人送上,立时便吹入一阵香风,让众人沉醉其中。-微-趣-暁?税~蛧¢ -追·醉,歆.章/截_
傩戏过后便是旋舞,琵琶声荡在梁上,再落于舞姬的裙摆,翩翩模糊了众人心神,气氛渐入佳境,淑妃让安王前去照料父皇,殿中无需他在此。
纾意看着安王告退的身影,不免垂下眼睫,只等着后头的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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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满面戾色,他换过一身鳞甲,领兵直去紫宸殿。
宫内卫所被他派人固守,巡逻守卫皆不放过,一时间兵甲之声震天,清辉殿中的臣工耳中满是靡靡舞乐,却是听不见刀剑的。
“安王殿下,你要……”
“殿下!”
他不等内监们说完,便一剑结果了几人,再立于殿门紧闭的紫宸殿前。
匾额用金粉涂饰镌刻龙纹,他幼时曾往此处寻父皇,以后便成了他最向往的去处,坐在这殿内批阅朝中大事、接见臣工,召见宗室,安王想着,再没有比紫宸殿中龙榻更舒服的去处了。
他面上浮现出胜券在握的笑意,摆手只让少许几位手下与他一同进殿,他抬手推开殿门朗声问道:
“父皇可安好?今日除夕,咱们父子也该共饮一杯才是啊。”
殿内纱幔垂坠层层掩映,虽灯火齐明,隔着上好的鲛绡缭绫也柔和下来,此处落针可闻,仿佛只有他行走间的甲胄碰撞之声。
“父皇?”
他探手拨开层层纱幔垂帘,一步一步踏在厚实的长绒地毯上向殿内走去,却仍未闻回应。
龙涎香气氤氲,就算这缭绫帘幔隔着一层手套也可猜到柔滑如水一般的触感,这唾手可得的位置让他心中狂跳,不由加快了脚步。
他从前从未觉得殿中布置繁复是件恼人的事,安王从耐着性子拨开帐幔到奋力撕扯,他双目赤红,两颊紧绷,裂帛之声骤起,却仍未看见皇帝身影。
怎么回事?难道父皇去了皇后宫中不成?
安王耐着性子推倒重重桁架,大步迈进紫宸殿中的皇帝内寝。
九重金丝幔帐后立着一个人影,他闻声回头,仿佛已经等了很久了。
安王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腹中,他十分轻巧地勾了勾唇角,开口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