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堂的烛火在夜风里明明灭灭,将卢凌风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宛如一尊威严的判官像。¢x,i·n~w,a+n+b·e+n!.^o~r·g?
案几上的青铜烛台渗出蜡油,在木纹上凝结成蜿蜒的泪痕,恰似那些冤死姑娘的无声控诉。
梁三启被铁链捆着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脸上的刀疤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脚踝处的铁环深深嵌入皮肉,血珠顺着链条滴在青砖上,洇出暗褐色的痕迹。
“梁三启,你可知罪?” 卢凌风的声音冷若冰霜,指尖叩击案几的声响与铁链的哗啦声交织,在寂静的后堂里回荡。
梁三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狠戾取代,他干裂的嘴唇扯出一抹狞笑:“我知道我杀了人,要杀要剐随你便。”
“你杀了十二条人命,还敢如此嚣张!” 卢凌风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茶盏被震得跳起,滚烫的茶水泼在卷册上,将 "奸杀" 二字晕染成深褐。
“你因何杀人,是否还有同谋,那些姑娘的人头究竟藏在哪里?还不从实招来!”
梁三启突然发出嗬嗬的笑声,像是破风箱在作响:"大人想知道?偏不告诉你!"
他猛地抬头,额角的刀疤因用力而扭曲,"那些女人的头... 都在该在的地方... 哈哈哈..."
狂笑声在梁柱间碰撞,说不出的诡异。
就在这时,薛环悄悄走到卢凌风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大哥,这梁三启出现得突然,我觉得他藏身的地方离咱们住处不远。那翟郎中今日多后园三缄其口,我想和薛展去探探,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午*4_墈^书+ +无+错.内^容\”
卢凌风点点头,白日里他也觉得后园有些古怪:“好,你带薛展去吧,一定要小心。我这边先审问着,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薛环和薛展转身离去时,雷县令正坐在一旁看着堂下的审讯,
见薛环要走,他本想上前献殷勤,却在触及薛展冷凝的目光时,不由自主地矮了半寸,嘴唇蠕动想上前说些什么,终究没敢开口,眼巴巴地看着。
薛环倒是很有礼貌地向县令告辞:“雷大人,我就不打扰各位公堂问讯,先行告辞了。”
雷县令赶紧说道:“薛小公爷客气了!薛公子今日劳累,是该早些回去休息,后巷夜里凉,小的这就叫人备灯笼...”
话未说完便被薛环有些漠然的视线截断,顿时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转而谄媚地笑道:
“咳,小公爷少年英雄,自然不需要这些···”
薛环抬手行了个半礼:"雷大人留步。”说完也不等县令回话,便带着薛展扬长而去。
夜色深沉,薛环和薛展如两道黑影掠过屋脊。
西更天的梆子声刚过,更夫提着的气死风灯在巷口明明灭灭,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众生堂的后园墙头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薛环足尖一点便跃入院中,落地时惊起几只栖息的夜鹭,扑棱棱的翅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荒草没膝,落叶踩上去发出 "咔嚓" 的脆响。
破旧的二层阁楼矗立在园子中央,朱漆剥落的匾额上,"千金阁" 三个字己模糊不清,唯有 "金" 字右下角的勾还残留着些许鎏金,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狐?恋+蚊¢学¢ ,吾?错′内`容~
薛展上前推了推斑驳的木门,门轴发出 "吱呀" 的呻吟,却纹丝不动。
薛展抽出靴筒里的软剑,剑身在月光下泛起冷芒。他寻到一扇破损的窗棂,剑尖探入窗缝轻轻一挑,腐朽的木栓应声而断。
两人闪身进入阁楼,霉味混合着药材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呛得薛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轻点," 薛环打了个手势,同时摸出火折子,轻轻一吹,昏黄的火光顿时照亮了阁楼内的一角。
阁楼里摆放着许多药箱和凉药的架子,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脚下的木板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空壳上,令人心惊。
阁楼深处,一张香案上供奉着老者的画像。老者鹤发童颜,目光慈祥,像是一位悬壶济世的名医。
薛环围着香案转了一圈,伸手摸了摸香炉,又转了转果盘。拍了拍供桌,又敲了敲地砖。
“少爷,您这是?”薛展有些奇怪自家少爷的举动。
“薛展,你有没有发现,这阁楼明明有两层,却没有上去的楼梯?”
薛环站起身,目光扫过空旷的阁楼顶部,“这里肯定有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