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牛卫驻地,大将军薛伯阳坐在营帐之中,
平日里那挺首如松的脊背此刻微微佝偻,满脸尽是苦恼之色。.秒-彰′劫`小¨税,蛧` ¨勉′费_粤^黩¨
一想到儿子薛环即将奔赴南州,他的心就好似被无数根细线拉扯着,疼得厉害。
“哎!!”
薛大将军的叹息声此起彼伏,在这不算宽敞的营帐内不断回响。
他实在难以接受,才刚与儿子团聚没多久,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他远行。
一时赌气,他竟脱口而出:
“不行我就和皇上告个假,与你一同前去。”
薛环正在一旁喝水,听闻此言,吓得手一抖,差点打翻了手上的茶杯,
他急忙转身,快步走到父亲身边,焦急说道:
“别呀,父亲,您身负守卫皇城的重任,可不能轻离啊!
再说了,我去南州一路都是官道,沿途有驿站,还有不少往来的商旅,没什么危险的。”
中郎将柳呈站在一旁,抱着横刀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跟随薛伯阳多年,平日里见惯了大将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威猛无敌,刀剑不避的模样,
如今瞧着他为了儿子这般唉声叹气、方寸大乱,心中既觉好笑,又有些感慨。
中郎将柳呈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
“大将军,要不我陪公子走一趟吧。”
柳呈从年少时就跟随薛伯阳,一路至今,感情非常。
他心想,既能帮大将军解了这心头之忧,又能顺道照顾公子,也算一举两得。
“别呀,柳叔,您就别给我爹瞎出主意了。”
薛环一听,一个头两个大,他瞧了瞧父亲的神色,心中暗叫不好,
关键是他感觉父亲好像对这个提议还颇为动心,赶紧劝阻。
薛伯阳抬起头,目光在儿子和柳呈之间来回游移,最终看向中郎将柳呈,沉思片刻后说道:
“柳呈,我记得你是不最近要去剑南道公干?
要不就劳烦你提前出发两天,陪小儿一段路。/咸·鱼¨看¢书^旺` *嶵!鑫^章_洁?更^新^筷*
这样,我心里也能踏实些。
环儿,你柳叔经验丰富,有他照应,为父也能放心几分。”
薛环还欲再劝,薛伯阳抬手制止了他,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此事就这么定了。你柳叔武艺高强,为人又沉稳可靠,一路上他定会护你周全。”
中郎将柳呈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大将军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保护公子安全,绝不让公子有丝毫闪失。”
薛环见事己至此,也不好再推脱,只得点头应下:
“多谢父亲,多谢柳叔。”
长者赐,不可辞,薛环心中明白,父亲这是出于对他的关爱,
主要他也怕老爹真的一怒之下跟着自己去可就不好了。
这几日,薛环忙得脚不沾地,如同一只陀螺般在京城各处打转。
他先是向裴坚辞行。
裴坚神色关切,将一封饱含思念与嘱托的书信郑重地交到他手中,那是写给远在南州女儿裴喜君的。
“到了南州,见到喜君,把这封信交给她,让她知道为父一切安好,只是时常挂念着她。”
此外,还有一份关乎卢凌风前程的任职文书,裴坚微微皱眉解释道:
“这文书本应由专门的驿卒传递,但你身为朝议郎,本就肩负着地方巡查的职责,
况且又有太子的意思在其中,由你带去倒也合情合理。”
薛环将文书小心收好:
“义父放心,孩儿定当妥善保管。”
裴坚抬手轻轻拍了拍薛环的肩膀,眼中满是慈爱:
“听说薛将军安排了人与你同行,我就不在多派人了,和上次去凉州一样,让裴冲跟着你。
我知道你武艺还不错,可这一路山高水长,难免会遇到些意想不到的波折。*精·武\暁~税′罔· ¢更_歆¢醉¢全!
出门在外,首要是保证自身安全,莫要逞强,遇到危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薛环郑重点头:“义父教诲,孩儿铭记于心。”
裴坚继续说道:
“对了,为父明日要启程去趟沙洲,为陛下寻访人才。这次我就不催喜君回家了,有你陪着我也能安心一些。”
薛环有些不解。
“义父要去沙洲?!沙洲偏远,您怎么会想起去那里?”
裴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