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霄凛纵然有千言万语,都被这番动作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憋得难受。
他身边的近侍燕九担忧地看向侯爷,“侯爷,老夫人这话说的,未免太伤人了。”
他在外面纵然杀伐决断,可面对老夫人,陆霄凛始终心存着妄想。
可他从小就明白,母亲终究更疼二房。
袖口突然被人扯了一下,陆霄凛低头看去,是苏棠棠正望着他。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不信我。”
苏棠棠觉得这个侯爷有点可怜,他这个岁数尚能将一切看得明白,更遑论一个大人了。
要是他娘亲在就好了,不是他吹,在吵架这方面,娘亲自居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
次日一早,苏牧下朝后,便一脸官司地回了苏府。
李氏连忙去迎,见苏牧脸色不对,忙问道:“主君,这是朝中发生了何事?”
莫不是被圣上训斥了?
苏牧一言不发地进了内院,李氏见状忙叫人给他斟茶。
苏清音一路听下人说了此事,急匆匆地从隔壁赶来。
自从苏枕月带着人砸了她的琳琅阁,她只能暂时同母亲住在一处院子。
两人住一起难免觉得地方小。
她每次出门儿都会想到自己好好的琳琅阁被苏枕月砸得稀碎,每次想到这个,再好的心情也没了。
她刚进门儿,便看到苏牧屏退了所有下人。
苏清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父亲,究竟怎么了?”
苏牧呷了口茶,沉寂半晌,才说道:“不知是谁,这两日在京中处处引火散播流言,说你与苏枕月身份互换,是苏家出了叛国的奸细,妄图混肴殉国将军之后。”
李氏听了大吃一惊,差点儿没从软椅上蹦起来:“圣上说什么,圣上总不能听信流言吧!”
苏牧被这番动作吓了一跳,不满李氏的一惊一乍,嫌弃极了,“圣上自然不会信这个,只不过,清音与苏枕月的事儿,崔将军借题发挥,在圣上面前过了明路。”
“圣上碍着大哥的功勋,虽然没对苏家怎么样,但也勒令三日之内,必须将一切拨乱反正,还派了宁王来做见证人。”
苏牧犯愁的正是这个。
苏清音是他倾注大量心血培养出的一个女儿,他还指望着苏清音靠着这层关系攀上皇亲。
当今圣上统共两个子嗣,一个是宁王殿下,一个是靖王殿下。
宁王聪明能干,靖王昏聩庸碌。
如今圣上龙体欠安,宁王殿下便是最有可能登上宝座的。
虽然宁王已有正妃,但宁王妃是个病秧子,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归西了。
前些日子的赏荷宴,听清音说宁王与她相谈甚欢。
苏牧不免动了当国丈的心思。
可如今,一切都被突然回来的苏枕月毁了。
苏清音难以接受,这件事怎么会被圣上知道,圣上又怎么会偏信流言!
“父亲,那女儿该怎么办啊,宁王殿下还说过些日子约女儿出门踏青,这样一来会不会”
都是苏枕月,她为什么一回来就搅得大家不得安生,为什么不直接死在外面!
苏牧纵使再不愿,可让苏枕月认祖归宗一事也是板上钉钉的,总不能违抗圣意。
“别慌,此事还有可操作的馀地。”他断不会让自己的前途毁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听说北境军如今唯云麾将军马首是瞻,而云麾将军去的晚,想来与他大哥没什么情分。
是人就知道趋利避害,云麾将军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