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程月圆伸出两根手指。?E-Z_小*说*网+ +首+发^
“娘子,紫罗烟一般要这么多呢。”
“一盆花就两贯钱?”
程月圆拧着眉头,小心看它一眼,叮嘱云露把它搬到廊下好好养着,生怕自己衣裙拂过刮了蹭了,叫紫罗烟多掉一片叶子。
“好好养着,斗花完了,我们把它再卖掉。”
云露捧着花,“哎哎”了两声,终于看懂平康快抽筋的眼色,护着快二十贯的紫罗烟慢慢往外挪。
花开得最盛时,正是程月圆赴约的日子。
紫罗烟开出了双色花瓣,丝丝缕缕,紫白相间,正如女郎们紫罗裙上叠轻纱,怪不得是这个名字。
程月圆看了一会儿,新鲜劲过了,高高兴兴打扮一番,等出了平阳侯府侧门,却望见第二辆车。她认出来驾车的是安康,便没急着上她的车。
没等一会儿,就见闻时鸣出来。
青年郎君身姿如修竹,一身麒麟纹檀色锦袍,发冠与腰带都比平日更隆重些。
“夫君这是要去哪里?”
“有个故交生辰,去贺一贺。·y,p/x?s+w\.,n\e_t~”
马车前后拐出侧门的小巷,驶到大街上,宽阔得足以两车并行,程月圆撩开金纱帘跟他闲聊:“夫君哪一位故交生辰,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
闻时鸣声音透了点笑:“薛家公子,五千两银票。”
“啊?”
“是很亲近的故交,他这人就爱钱。”
程月圆很羡慕,“薛家公子多少岁了?要是年年的生辰都能收到这么多银票,活到头发胡子都白了不就能攒下好多好多钱?”
“难,还是赶不上他挥霍的速度。”
闻时鸣放松听她絮絮叨叨,突然听她“咦”了一声,“夫君你的马车怎么跟了我一路?”
“我们顺路。”
眼见着麓园将近,程月圆的马车停下,闻时鸣的马车绕过麓园南门,顺着长街绕行到了麓园北面。
麓园是皇都花行的物产。
布局托了园冶造景名家精心营造,亭台楼阁、水榭回廊与四时奇花异树相互映衬,移步换景。·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程月圆没找到严三娘,以为是自己来得早了,等她独自溜达了一圈把麓园逛遍了,才见蔷薇花编篱后有一身月白曳地裙的女郎姗姗而出。
“少夫人。”
严三娘同样没有簪花,怀里抱一盆紫金蕊的白凤丹,同她衣裙如出一辙的雅静却不失华美。
“三娘今日真好看。”
程月圆走过去,同她交换了手中花盆,垂头欣赏这盆看起来就要很多银子的牡丹花,不忘提醒她:“我的花儿大朵是大朵,但花蕊容易掉粉,不留神会蹭脏衣裙的。三娘裙裳这么漂亮,要仔细些。”
“紫罗烟如此难得,娇贵些也是应当的。”
程月圆一愣。
严三娘已另起了话题:“我闺名湘灵,好友私下唤我湘湘,不知少夫人是否愿意告诉我名讳。我若总是少夫人少夫人地称呼,倒显得生分了。”
程月圆面露犹豫。
严湘灵以为她不肯,正要打圆场,“要是有别的顾虑,就是我冒昧……”
“叫阿圆。”程月圆打断她,“我名讳无圆字,有个闺中小名叫阿圆,你私下里叫我圆娘或阿圆都行。”
她是顶替了别家女郎的身份,才嫁去平阳侯府,提起原主名讳总有点心虚,何况是面对着严湘灵。
严湘灵笑意更浓:“阿圆,那我们去把花盆摆了,牡丹亭那边有花笺,写上名姓,花行的人会照料。”
麓园里还是簪花配柳的女郎多。
大家聚在一起品茗闲聊。
程月圆和严湘灵放了花,正琢磨一株叶片斑斓又绿又白的矮树看,忽地听见女郎们那边一静,有人嘘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花墙那边好像有男子的声音?”
确实有。
距离隔得不远不近,话音也低,像是几人书生在谈诗论对,逐字逐句地推敲。
平昌候家的二姑娘林斐然不当回事:“薛相公之孙生辰,邀请了许多的达官显贵子弟来参加,新科进士也来了不少。麓园北面挨着座私邸,就在那里设的。”
程月圆留意听了听,没听见闻时鸣的声音。
众人正待继续说说笑笑。
对向北面的柳四娘皱眉,拿扇子掩面,“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吧,那边好像有人。”
程月圆抬头,越过蔷薇花墙,北面私邸的小阁楼上有人影攒动,看起来是个男子身影。高处能够望低处,低处却只能寻些花墙花树躲避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