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好!可算给咱们户部出了一口气!”
而远在诏州的裴致和裴公在接了有关此事的密报后没过半个月,经侦办,随州刺史连同亲信长史、文官和多个县令,贪污挪用大量灾款确为事实,此外还将多年来违犯的康律一条一条列出。太子整肃随州吏治,裴公不由得称赞,“好一个太子殿下。”裴致正修补阿翁年轻时著过的书籍,她的字肖阿翁,不似一般女儿家字迹规整秀丽,多了些瘦劲清隽。因着做起事来静心凝神,听阿翁开口便猜到原委,继续认真抄写文章,等补好笔下这一页的字,这才放下笔,拿过密信。信上并不赘述,但透过简单的两页纸,裴致仿佛可以看到一位年轻的储君,心思缜密,沉稳地一步一步清除蠹虫,让人心服口服。“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阿翁,太子殿下当真担得起这八个字。” 裴公微笑着点头,祖孙俩将密信收好放进匣子中,阿翁看着裴致补的字迹,“八分形似了,我孙女的字,属实要比我这做阿翁的风流。”裴致站在阿翁身边,听阿翁这样讲,失笑:“阿翁,您惯会取笑我,直接说我的字不规矩就好了。”“阿翁写这本书时,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郎君,入朝堂没两年,有些拘谨,字里行间都难免是收着的。”人年岁大后难免念旧,阿翁说起了从前在长安的事,裴致也认真听着,时不时地回应几句。说着说着,外头飘起了小雪,祖孙俩坐在离火炉不远的地方,人手一杯热茶,静静看着外头的小雪。她一张桃花面带了些困惑,老翁回头见孙女看着雪出神,便出声问:“阿致啊,在想什么?”“阿婉前日定了亲,我在想,送什么贺礼好呢?”陈婉便是那日与裴致一起摘梅花的陈家娘子。“是吗?定的是哪家的郎君啊?”“锦绣商行白家的大郎君。我见过两次,看着很正派,不过就是害羞了些,见到阿婉脸总是红的。”小郎君遇见心仪的小娘子,总是容易羞红了脸,老翁为人大方,挥挥手,“即是你的好友,自然该备下厚礼,若是家中没有心仪的,再看看城中有没有合适的。”裴致说好,又问:“阿翁,前儿是不是寒县的修然山庄给您递了帖子啊?”给本地的勋贵官吏人家递帖子是稀松平常,只是裴公这些年愈发不爱参加这些往来,前些日子便拒了。“想去玩了?”裴致忙点点头,“三月上旬,许多花都开了,想去那里看看。”“去也可以,但是你头回去寒县,不能自己骑马去,得坐马车,还得再带上几个人。”裴公嘱咐道。“好,”她弯弯眼睛,“我带着济兰姐姐和护卫,早晨去,晚上就回来了。听说那儿钓鱼场里有好些种类的鱼呢,等我钓了新鲜的花鲈,咱们回来蒸鲈鱼?”裴公看着小小娘子的模样,眉眼间绽开慈祥的笑意,“若有人冲撞了你,知道怎么做吧?”裴致佯装凶相,“阿翁,您别担心,寒县还有协之呢。我先借一借协之的势,要是有人欺负我,我直接就把人丢到寒县府衙去。协之解决不了的,我再说,‘你敢动我?知道我阿翁是谁吗?’”哄的阿翁开心,裴致想到协之,指尖敲了敲手中的茶杯,有点犹豫地问:“阿翁,您说,协之还能被擢升吗?”林言同的情况有些复杂。他的父亲原本任蜀州刺史,十余年前死于蜀地地动之中,而后一直养在大伯父林节度使家中,授官前恰逢林节度使的密友被下了大狱,或多或少牵扯到了林氏旁枝,陛下有意敲打林氏,林言同因此受了连累,本可以在长安为官,如今只能外放为县令。裴公低着头无声笑了,“放心,那孩子任上做的不错,陛下和太子心里是有数的。”揣度圣心这种事可大可小,阿翁说到这个份上,裴致也就不再多问,晚些时候给陈婉传了信,可惜好友并没和自己一道。陈婉年方十八,正是鲜活生动的时候,容貌秀丽的娘子在茶楼包间里,一手拿着话本,一手嗑瓜子,也不端着一个淑女的模样,“寒县?不去,阿致,林大人休沐那天我和白大郎有约了。”说着,还朝裴致眨了眨眼睛,“我和大郎好些日子未见了,正好那日他得空。”说来男女之事,陈婉从不羞怯,裴致连连叹气,“这是还没过门,等过了门,岂不是见不到人了?”陈婉听见这话,看着裴致思索片刻,放下书开口:“阿致,等成了亲,我大概会随大郎去符州。”“去符州?”裴致重复了一遍,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是因着在符州的茶庄生意吗?”陈婉托着腮有点惆怅地道:“是啊,符州正是种茶的好地方,大郎不愿在家中看着继母与弟弟折腾,也不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