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作弊码……亏你们想得出来。”

沙瑞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能想象到，钟书记在说出“想象力”这三个字时，脸上那冰冷而讥讽的表情。

“钟书记，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沙瑞金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对手非常狡猾，这可能是一种新型的心理战术，故意用这种荒诞的方式，来迷惑我们……”

“心理战术？”钟正国打断了他，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清晰的，冷冽的笑意。“你的意思是，我们动用了最高级别的资源，最终的成果，就是陪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打了一场红白机游戏？”

“瑞金同志，你知不知道，这份报告，现在就摆在我的桌上。我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跟其他人讨论它。”

“是我失察。”沙瑞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西个字。

此刻，任何辩解，都只会显得更加愚蠢。

“这不是失察。”钟正国的声音，陡然变冷，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捅进了沙瑞金的心脏。“这是无能。”

“我派去的人，被对方当猴耍，你本人，拿着一份荒唐的报告，来向我邀功。”

“沙瑞金，你让我很失望。”

沙瑞金紧紧地攥着话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沉默，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让沙瑞金感到窒息。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架在火上，被京城那道冰冷的目光，一寸一寸地炙烤着，审视着。

许久，钟正国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气己经恢复了那种不带感情的平静。

“汉东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干净。”

“在没有拿到能摆在桌面上的，真正的证据之前，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沙瑞金僵硬地举着话筒，耳边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他缓缓地，一节一节地，放下了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