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西北,独立团团部。-我*的¢书*城¢ -首`发·晨光熹微,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压抑过后的振奋。
野战医院临时搭建的隔离棚区,气氛与前几日的地狱景象截然不同。虽然依旧忙碌,但医护人员脸上的凝重被一种近乎虚脱的轻松取代。病床上,那些曾高烧不退、脱水濒死的重症患者,此刻虽然依旧虚弱,但呼吸平稳了许多,蜡黄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几个病情较轻的战士,甚至能靠在床头,小口喝着炊事班送来的小米粥。
“体温37.8度!血压回升!脱水症状明显缓解!”一名年轻的女卫生员仔细记录着一位老兵的体征,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对旁边巡视的院长报告,“院长!三号床的老班长…退烧了!能喝进去水了!”
头发花白的老院长凑近看了看老兵微微起伏的胸膛和不再干裂的嘴唇,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好!好!继续观察!按时注射抑制剂!这药…真是神了!”
这一切的改变,源于昨夜陈浩小队带回的那批标注着“樱雨特效抑制剂”的蓝色药剂。在赵刚和李云龙的严令下,药品被以最快速度、最严格的流程分发到各野战医院和前线卫生所。优先用于那些磺胺无效、生命垂危的重症患者。
静脉注射。淡蓝色的液体缓缓推入血管。奇迹,在绝望的边缘悄然发生。
高烧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强行摁下,滚烫的皮肤逐渐恢复常温;剧烈的呕吐和水泻停止,干涸的细胞重新开始吸收水分;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虽然身体依旧虚弱,需要时间恢复,但致命的恶化趋势被硬生生扼住了喉咙!死神挥舞的镰刀,第一次在特效药面前,迟疑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整个根据地。压抑了许久的阴霾被撕开一道口子,希望的阳光艰难地穿透乌云,洒在每一个战士和乡亲的心头。团部指挥所里,连日来眉头紧锁的赵刚,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舒缓。他正对着电台,向旅部汇报疫情最新进展:“…是的,旅长!特效抑制剂效果显著!重症死亡率己从高峰期的近七成,降至不足两成!疫情…初步控制住了!陈浩同志…立了大功!”
李云龙则拎着个搪瓷缸子,蹲在团部门口,呼噜呼噜地喝着热粥。他听着赵刚的汇报,看着远处野战医院方向升起的炊烟和隐约传来的、不再那么绝望的交谈声,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咧了咧嘴:“他娘的…总算…缓过劲儿来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那碗稀粥,又抬头望向太原方向,眼神深处却依旧带着一丝未散的戾气,“山本一木…狗日的毒窝端了,解药也抢回来了…但这笔账,老子迟早跟你算清楚!”
就在这时——
“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一名浑身是血、军装破烂的通讯兵,几乎是滚鞍落马,连滚带爬地冲进团部院子,嘶声哭喊:“团长!政委!不好了!出大事了!!”
李云龙“腾”地站起,粥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赵刚也猛地从电台前转过身!
“怎么回事?!慌什么!”李云龙一把揪住通讯兵的衣领,厉声喝问。
通讯兵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带着哭腔:“报…报告团长!杨…杨秀芹同志…她…她带警卫班护送最后一批磺胺去小王庄野战医院…在…在黑风坳…遭…遭遇鬼子伏击!警卫班…全体牺牲!秀芹同志…被…被鬼子抓走了!!”
“什么?!”李云龙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那双刚刚还带着一丝放松的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瞳孔深处,先是难以置信的茫然,随即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暴怒和撕心裂肺的痛楚所吞噬!
“你…你说什么?!”李云龙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颤抖,“秀芹…被抓了?!被谁?!”
“鬼…鬼子…穿…穿着咱八路的衣服…但…但火力猛…战术刁…是…是精锐!”通讯兵泣不成声,“他们…他们留了话…说…说…”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被血浸透的纸条。`午*4_墈^书+ +无+错.内^容\
李云龙一把夺过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却透着阴狠的中文写着:
“李云龙!你的‘护士’在我手里!想要她活命,带着你的人头,亲自来平安县城!过期不候!——山本一木”
纸条下方,还画着一个狰狞的半睁邪眼标记!
“平…安…县…城?!山…本…一…木!!!” 李云龙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