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西北的寒风刀子似的刮在脸上,陈浩佝偻着背,深一脚浅一脚地赶着那头老青驴。.如!雯′惘` !耕!鑫-醉·全!破板车在冻得梆硬、满是碎石和车辙印的土路上吱呀作响,每一声都像在呻吟,车上那个鼓鼓囊囊、裹着破麻袋的“宝贝”行李卷也跟着微微颠簸。
他不敢走大路。龟田大队的狼狗鼻子和伪军的眼睛无处不在。只能钻沟壑,绕山梁,专挑荒僻小路。老青驴很通人性,走得稳当,只是瘦得厉害,嶙峋的骨架透过稀疏的毛都能看见,呼哧呼哧喷着白气。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日头偏西,山沟的阴影拉得老长。前面山坳里影影绰绰显出一个村子的轮廓,十几户土坯房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静悄悄的,像被遗弃的废墟。村口几棵光秃秃的老槐树在寒风里摇晃着枯枝,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夹着尾巴飞快地窜过,消失在断壁残垣后。
这村子显然遭过兵灾,大半房屋塌了顶,墙上布满烟熏火燎的痕迹和弹孔。陈浩心头一紧,警惕地西下张望。确认无人,才小心翼翼地把驴车赶进村子深处,寻到一处最偏僻、院墙还算完整的破败院子。院门只剩半扇,吱呀作响。院里杂草丛生,一口枯井,三间土屋塌了两间半,只有一间西厢房勉强有个屋顶。
“就这儿了!”陈浩把老驴牵进半塌的厢房,卸下车。他从褡裢里拿出特意多带的杂粮饼,掰碎了混上点枯草,放在老驴嘴边的破瓦槽里。“老伙计,委屈你了,就在这儿安心待着,千万别乱跑乱叫。” 他摸了摸老驴瘦骨嶙峋的脖子。老驴似乎听懂了他的担忧,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然后低头开始咀嚼。
他把驴车尽量推进厢房最里面、阴影最浓重的地方,又将那个装着独立团全部家当、裹着破麻袋的宝贝行李卷,紧紧抱在怀里。
【跃迁锚点确认(2024)。时空坐标锁定。跃迁启动…】
熟悉的剧烈眩晕感猛地袭来!眼前晋西北破败的土墙、枯井、伪装的老驴瞬间扭曲、拉长,化作无数道旋转的光带,又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呃啊——!”
陈浩猛地从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弹坐起来,眼前金星乱舞,耳朵里是尖锐的耳鸣。仓库办公室熟悉的灰尘味和布料气息涌入鼻腔。他扶着旁边的货箱边缘,大口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回来了!2024!
他挣扎着抬头,视线模糊地聚焦在办公桌电脑屏幕右下角——
2024年1月3日,下午 2:17。
距离上次穿越,现实世界竟然过去了将近二十天!距离他拍胸脯向银行保证的“月底前还清”的最后期限(12月31日),己经超期三天!
嗡!
陈浩只觉得脑袋里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一片空白!冷汗“唰”地一下涌了出来,瞬间湿透了衬衫!完了!银行!王主任!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办公桌前,手抖得几乎抓不住手机。·s·a_n,y?e?w~u/.+n¨e~t′屏幕解锁,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和短信轰炸!红色的未接标识触目惊心,绝大部分来自同一个号码——银行信贷部王主任!
最新一条短信,就在十分钟前,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冰冷的、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 “陈浩!你他妈玩我是吧?!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厂子大门紧闭!真当银行是你家开的?!最后通牒!今天下午5点前,带着钱和公章,滚到我办公室!否则,明天一早,法院封条和拍卖公告,我亲自给你贴上!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最后期限的钟声,己经在他穿越时空、挣扎求生时,轰然敲响!催命的符咒,己然贴到了脑门上!
“擦!”陈浩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电脑屏幕嗡嗡作响。巨大的恐慌和债务的阴云瞬间压过了穿越的疲惫和身体的极度不适。他强迫自己冷静,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药!伤员等不起!有了药,稳住独立团,他才有翻身谈判的底气!
他立刻打开电脑,搜索本市最大的几家药品批发公司和医疗器械供应商。拿起座机,手指因为紧张和残留的眩晕感还在微微发抖,拨通了排名第一的“康源药业”电话。
“您好,康源药业,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一个公式化的女声传来。
“喂?你好!”陈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有力,“我需要采购一批药品和医疗器械,量比较大,比较急。”
“好的先生,请问具体需要哪些品类?用途是?”
“注射用青霉素!大剂量包装!磺胺嘧啶粉!注射用生理盐水!大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