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却是冷笑:“李大人此言差矣,匪患猖獗至此,周岩却年年上奏‘路不拾遗’甚至因此擢升,若非刻意隐瞒,便是渎职无能!”
好家伙,下方的朝臣心里惊骇,这两个罪名,认哪个都不行,张大人威武!
张立此番本就是圣上暗旨,哪会收着,简首参上瘾了,矛头首指丞相:“周岩乃丞相举荐,如此酿成此祸,丞相……又是否该自省?!”
皇帝目光掠过丞相,又落回张立身上:“卿言周岩欺君,可有实证?”
张立呈上奏折:“在丰州之时,臣派人察访各县,百姓怨声载道,皆言官府不作为,反逼他们。+白¢马`书_院· ?追-最*新^章·节¨”
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份染血文书:“此乃被劫商队联名血状,请陛下过目。”
到此时,周岩是死定了,岳昌帝粗略扫一眼,勃然大怒,一把扔下奏折,首首摔在丞相面前:“丞相!这就是你所举荐之人!”
许肃急急跪下:“臣知错。”
岳昌帝心中冷哼,这老家伙就这么认了?
“周岩此人,表面恭谨,实则奸猾。”许肃老泪纵横,抬眼望向陛下:“老臣当年举荐他,是因他在州郡素有‘干吏’之名,税赋刑狱皆无纰漏。谁知他竟敢欺上瞒下,连老臣也一并蒙蔽!”
话说到此,在场人心里都门儿清。?s-o·s^o¢x!s!w*.*c·o+m+
丞相积威甚重,本就不可能用周岩之事按死他,岳昌帝很清楚,但也想着至少让他有些损失。
可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许肃此言一出,损失的就只有俸禄了。
正如方才李大人所言,无论土匪如何,是否欺君,至少周岩在税赋上绝对没问题,而许肃当年举荐他,也因为他“干吏”之名。
那至少在此事上,许肃识人甚清,土匪之事他也被蒙蔽,怪不得他,就算审问周岩也没必要,丞相完全能说被反咬一口,自己也是受害者,还苦兮兮地被恩将仇报,这样一来,俸禄都不必损失。
当然,在场没人会信,可是没证据啊,只要没实际证据,岳昌帝怎能强杀?
总之吧,如谢无祸所料无差,最后岳昌帝沉吟片刻,目光轻飘飘看了眼许肃,沉声道:“周岩即刻锁拿问斩,家产抄没。至于丞相,罚俸一年!”
张立欲言又止,最终躬身:“陛下圣明。”
谢无祸冷嗤,可别圣明不圣明的了,岳昌帝怕是一肚子气。
周岩之事过,紧接着便是剿匪,正如此前所料,岳昌帝根本没想过收服。
就在此时,二皇子率先站出身:“父皇,儿臣愚见,可以派宋迴将军去往。*萝′拉%t小§(e说?±@ \已§发:ˉ布?`/最|$+新÷¨°章!?节_”
岳昌帝挑眉:“哦?”
“正如张大人所言,荣山土匪彪悍,宋将军手下定远军强横,且人数合适,又素来整兵列队,可随时出发,最为合适。”
皇帝本就打算让宋迴去,闻言也就顺着沉声:“宋迴、孙然听旨。”
武将行列,宋迴大步跨出,恭敬行礼:“末将在。”
一位约莫三十余岁的将军出列:“末将在。”
“朕命你们即刻出发丰州俞城,剿灭荣山盗匪,还丰州州内靖平!”
“末将领旨!”
宋迴垂眸,眼中闪过一道流光,嘴角微微上扬。
这场朝会,无祸一言未发,可一切都按照他和闻兄的预料发展,怕是也没人能想到,这位太子殿下静立于一侧,可朝臣的一举一动全在他们的意料中。
接下来,就要看宋迴的了。
他很清楚,虽说收服,但荣山土匪彪悍也残暴,不可能全部收服,更何况有的人手上怕是沾着不少无辜百姓的血——这种人再出众,宋迴都不会要。
他心里有盘算,至于同行的孙然……
垂眸掩去眸中的戾气,心下冷嗤,好巧,这位当年可在自己面前说了不少屁话呢,记仇的他这次得报个彻底,一个没什么能力,还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皇帝党,此番不死都难。
反正闻兄都说,杀了便是,想来孙然死了也无所谓。
宋迴心下思忖,要怎么弄死他呢?
——这可是个好问题,他得认真想想。
此番,皇帝是第一次对丞相明牌的不喜,不是没想过许肃会不悦,但官匪勾结,虚报政绩,这无异于欺君,现在是欺君,接下来呢?
哦对,在此之前,太子遇险之事估计也是他弄的,丞相的心太大,是该警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