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们两人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敲敲打打半天,才能勉强弄下来一小块石头。
可现在,林河仅仅一锤,造成的破坏力就比他们昨天一上午的成果还要大!
“铛!”
“铛!”
林河没有停歇,他调整着呼吸,每一锤都用上了全身的力气,精准而沉猛地砸在钢凿的尾部。
山林间,回荡着他那富有节奏感和恐怖力量感的打铁声。
终于,在砸下第五锤之后,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那块一人多高的巨岩,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竟是从中间整整齐齐地裂成了两半!
切口平整,宛如刀切豆腐!
苏山呆呆地看着这堪称神迹的一幕,手中的旧砍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张着嘴,喉咙里“嗬嗬”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向林河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而在山下的院子里,女人们的拆房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就在她们干得热火朝天之时,一个贼眉鼠眼的身影,悄悄地凑到了篱笆墙外。
正是村里的闲汉二狗子。
“哟,苏婉嫂子,一家人都在呢?你们家这是真要盖新房啊?”
二狗子斜靠在篱笆上,阴阳怪气地说道,“这灾荒年的,家家户户连锅都揭不开了,你们哪来的粮食和力气折腾这个?”
他昨天看到了林家的动静,回去跟人一说,没人相信,都说他眼花了。
今天,他特意过来,就是想看个究竟。
正在和泥的苏婉直起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和泥点。
若是换做以前,面对这种村里的无赖,她多半会选择忍气吞声。
但现在,她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家人,想着林河昨晚那番掷地有声的话,心中竟是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气。
她不卑不亢地看着二狗子,语气平淡地说道:“二狗子,我家盖房子,吃的是自己留的口粮,出的是自己的力气,好像……碍不着你什么事吧?”
二狗子一愣,没想到一向柔弱的苏婉,今天竟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正想再说几句风凉话,一直躲在母亲身后的秦月,却突然鼓起勇气,站了出来,脆生生地说道:“我姐夫说了,人要靠自己!我们自己动手盖房子,总比那些游手好闲、只知道说三道四的人强!”
小姑娘的话虽然还带着一丝稚气,却像一把小刀子,戳得二狗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他下不来台,准备发作的时候,村道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众人齐齐望去。
只见林河和苏山回来了。
林河肩上,依旧扛着那柄用破布包着的开山大锤,而他身后,苏山则推着一辆不知从哪弄来的、用两根木头和几根藤条临时做成的简易拖车,车上,赫然堆满了大小均匀、切口平整的石块!
这一车石头的量,比他们昨天辛辛苦苦一整天弄回来的还要多得多!
二狗子瞬间就闭上了嘴,眼珠子瞪得溜圆。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石块平整的切面上时,心中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
这……
这根本不是敲下来的,这是切下来的!
他看着面不红气不喘的林河,又看了看那车石料,一股寒意从心底冒了上来。
这林家,绝对不对劲!
林河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二狗子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二狗子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仿佛被一头猛兽盯上了一般。
二狗子再也不敢多待,他讪笑两声,屁也没敢再放一个,灰溜溜地转身就跑。
他一边跑,心里一边翻江倒海:“疯了!林家真的疯了!不……不对,那小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和那么好的工具?这事儿有古怪!天大的古怪!不行,我得赶紧去找村长,这事儿必须让村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