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脱胎换骨了一般。
头不晕了,眼不花了,四肢充满了力量,就连腹中那火烧火燎的饥饿感,似乎都被压下去了几分。
“这金手指……果然给力!”
林河握了握拳头,感受着肌肉中传来的扎实感觉,心中大定。
有了这副好身体,他才真正有了在这个乱世安身立命的本钱。
回到屋里时,一股浓郁的肉香已经开始在小小的土坯房里弥漫开来。
苏婉已经将一小块腊肉切成薄片,和几片在屋后寻来的野姜一起放进了陶罐里,架在简易的灶台上炖着。
另一边,瓦罐里正煮着白米饭,“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米香和肉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足以让任何饥饿的人发疯的香气。
苏婉蹲在灶前,小心地添着柴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个罐子,那虔诚的模样,像是在守护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林河走过去,默默地蹲在她身边。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陶罐里的声响,闻着空气中的香气。
这或许是他们人生中,最漫长,也最幸福的等待。
当米饭的香气愈发浓郁,当肉汤上的油花“滋滋”作响时,苏婉终于熄了火。
她用一块破布垫着手,颤抖地将两个滚烫的瓦罐端到了那张破旧的木桌上。
没有碗筷,就用之前讨饭的那个破碗,和两双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木筷子。
苏婉先给林河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又用勺子舀了肉汤,将几片金黄透亮的肉片铺在饭上。
肉汤的油脂渗入雪白的米饭中,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小河,快吃。”
苏婉将碗推到他面前,自己的喉咙也忍不住咽了一下。
林河看着眼前的这碗饭,鼻头一酸。
他知道,在嫂子心中,他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是第一位的。
他没有客气,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肥瘦相间的腊肉就送进了嘴里。
肉片炖得极烂,入口即化,浓郁的咸香和油脂的甘美瞬间在味蕾上爆炸开来。
紧接着,他扒了一大口浸满汤汁的米饭。
米粒软糯香甜,混合着肉香,那种从舌尖传遍全身的满足感,几乎让他流下泪来。
太好吃了!
这辈子,他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
见林河吃得香,苏婉也给自己盛了小半碗,小口小口地珍惜着吃了起来。
长期的饥饿让她的胃有些不适应,但那食物带来的幸福感,却让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久违的红晕。
一时间,破败的茅草屋里,只剩下两人满足的咀嚼声和吞咽声。
这顿饭,他们足足吃了一刻钟。
直到把陶罐里的米饭和肉汤吃得干干净净,两人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碗筷。
一股暖意从胃里升起,流淌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驱散了连日来的寒冷和虚弱。
这是食物的力量,是活下去的力量。
苏婉靠在椅子上,满足地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然而,笑容刚刚绽放,就又被一丝忧虑所取代。
她看了一眼墙角剩下的米和肉,压低了声音,担忧地对林河说:“小河,咱们家突然飘出肉香,会不会……会不会引来村里人?”
林河心中一凛。
他刚刚也被这顿饱饭的幸福冲昏了头,差点忘了这最关键的一点。
财不露白!
尤其是在这饥荒遍地,人人易子而食的恐怖年头,他们家这点粮食和肉,足以引来杀身之祸!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苏婉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陡然变得坚定起来。
她看着林河,一字一句地说道:“小河,我……我想回娘家一趟。”
林河一愣:“回娘家?”
“嗯。”
苏婉的双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急切,“我爹娘前些天托人捎信,说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准备……准备把月儿和霜儿卖给镇上的大户人家做丫鬟,换几斗粮食活命……”
“之前嫂子没本事,只能干看着,心里跟刀割一样。可现在……”
苏婉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墙角的米袋,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现在我们有吃的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被卖掉啊!那可是两条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