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朴素的,却代表着绝对归属感和领导地位的称呼。
然而,在这片热火朝天的表象之下,一股看不见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第三天傍晚,当陈默将最后一碗米发给村民,准备回家时,一个负责在村口放哨的半大孩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惊慌。
“东……东家!不好了!”
陈默的心,咯噔一下,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村长……村长家的婆娘,不见了!”
那孩子喘着粗气,急急地说道,“今天下午,有人看到她鬼鬼祟祟地,背着个小包袱,往青阳县城的方向去了!我们的人想去追,可她钻进小路,一转眼就不见了!”
来了!
陈默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知道,张正那只老狐狸,绝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他自己被软禁,儿子成了废人,他能打出的,最后一张牌,便是去官府“伸冤”。
他这是,要去搬救兵了!
“东家,怎么办?她肯定是去县衙告状了!”
闻讯赶来的几个村民,脸上都露出了恐慌的神色,“万一……万一官府真的派大兵来抓人,我们……”
“慌什么!”
陈默冷喝一声,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人的慌乱。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平静。
“她要去告,就让她去告。”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倒要看看,是她跑得快,还是县衙的官老爷们,办事效率高。”
他环视四周,用一种安抚人心的沉稳语气说道:“大家各回各家,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天,塌不下来。就算真的塌下来了,也有我给你们顶着!”
说完,他便转身,回了院子,将所有人的议论和恐慌,都关在了门外。
回到屋里,柳清月也已经听到了消息,她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小叔,这……”
“嫂嫂,不用担心。”
陈默对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一切,尽在掌握。”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心中,却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场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
从陈家村到青阳县,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一天。
县衙就算要派兵,整顿集结,也需要时间。
算下来,他最多,还有两天的时间。
两天之内,如果陈四他们,还不能把第一批粮食运回来……
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所建立起来的威信,都将成为一个笑话。
到那时,不用官兵来打,光是村里这些再次陷入断粮恐慌的村民,就足以将他撕成碎片。
接下来的两天,陈默依旧如常地,带领着村民开荒。
但他心中那根弦,却已经绷紧到了极致。
他每天都会在工作间隙,无数次地,朝着西边那座野狼山的方向,眺望。
那里,是他所有的希望所在。
然而,一天过去了,没有消息。
两天过去了,依旧是杳无人烟。
村民们的热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对官兵的恐惧,渐渐冷却了下来。
他们干活时,开始变得心不在焉,看向陈默的眼神里,也重新带上了疑虑和动摇。
私下里的议论声,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都三天了,陈四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拿着钱跑路了吧?”
“谁知道呢?八两银子啊!换我我也跑了!”
“要是粮食回不来,东家拿什么给我们发米?我们家的米缸,可就要见底了!”
“官兵……官兵说不定明天就要到了……”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开始在村子里悄然蔓延。
第四天的清晨,当陈默再次准备带人上山时,响应他的人,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剩下的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用一种观望的态度,等待着最终审判的降临。
整个陈家村,都笼罩在一片压抑到极致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之中。
陈默没有去强迫那些没有来的人。
他只是沉默地,领着剩下那不到二十个还愿意相信他的村民,再次走向了后山。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走到村口时,西边的山路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晨雾之中,三匹瘦马,正拼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