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若是诚心要,可以看看货。”
陈默不卑不亢地说道。
胖厨子的态度,引来了后厨管事的注意。
一个留着山羊胡,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先是打量了陈默一番,然后才蹲下身,随手抽出一根木柴,在手里掂了掂,又用指甲掐了掐。
“不错,是好柴。”
山羊胡管事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你这两捆,看着分量不轻。说吧,要多少钱?”
“孙管事,这小子一看就是乡下来的,给他三十文,打发了就是!”
一旁的胖厨子插话道。
三十文?
陈默心中冷笑。
这两捆柴火,足有一百五六十斤,三十文钱,简直就是抢劫。
他没有理会胖厨子,只是看着孙管事,平静地说道:“孙管事是明白人。如今这年景,粮食金贵,柴火也同样金贵。我这两捆柴,都是后山深处的老木,干透了,分量足,没一根湿柴杂木。您给个公道价。”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眼神清澈而坦然,丝毫没有寻常乡民见到城里人时的那种畏缩和讨好。
孙管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诧异。
这少年,看着年纪不大,倒是有几分胆色和见识。
他沉吟片刻,伸出五根手指:“五十文。不能再多了。如今生意也不好做,这个价,已经很公道了。”
陈默摇了摇头:“孙管事,一百五十斤上好的硬柴,五十文,不公道。城里柴薪铺子里的杂木,一担也要四十文。我这两担,您至少得出到这个数。”
说着,他伸出了八根手指。
“八十文?”
孙管事眉头一皱,“你小子,心可真够大的!”
“一分钱,一分货。”
陈默寸步不让,“若是孙管事觉得贵,那我就再挑到别家去问问。想来这东街之上,识货的,不止福临楼一家。”
说完,他作势就要去挑担子。
“等等!”
孙管事终于开口叫住了他。
他再次打量了陈默一番,这小子,油盐不进,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这柴火的质量确实是上乘,若是被对面的“得月楼”抢了去,自己也划不来。
“七十文!”
孙管事咬了咬牙,报出了一个新价格,“这是我能给的最高价了!行就行,不行你另寻别家!”
陈默心中迅速盘算了一下。
七十文,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知道,见好就收,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好!成交!”
他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
孙管事从钱袋里数出七串十文的铜钱,递给了陈默。
当那沉甸甸的七十个铜板,真实地握在手中时,陈默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和踏实。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靠着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堂堂正正赚来的第一桶金!
交易完成,陈默没有立刻离开。
他腹中早已饥肠辘辘,一阵诱人的香气,从街角的一个小摊上传来,勾得他口水直流。
那是一个卖馄饨的小摊。
一口大锅里,乳白色的骨汤翻滚着,一个个皮薄馅大的馄饨在汤中沉浮。
摊主是个老伯,手脚麻利地将煮好的馄饨捞入碗中,撒上葱花、紫菜和虾皮,再淋上一勺滚烫的骨汤。
那香味,简直霸道。
陈默走了过去,要了一碗。
“好嘞,客官您坐!”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便被端到了他的面前。
他迫不及待地用勺子舀起一个,吹了吹气,送入口中。
薄韧的皮,鲜美的肉馅,滚烫的汤汁,瞬间在口腔中爆开。
那股鲜美而温暖的滋味顺着食道滑入胃中,驱散了他所有的疲惫和饥饿。
太好吃了!
陈默吃得狼吞虎咽,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想着,等下次再赚了钱,一定要想办法把嫂嫂和婉儿灵儿也带到城里来,让她们也尝尝这人间美味。
就在他吃得正香时,邻桌两个商贾打扮的男人,压低了声音的对话,却不经意地飘入了他的耳中。
“听说了吗?官府的粮价,又要涨了。”
“何止是涨!我听说,现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