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7^0\0′t?x,t/.`c/o?m′
这张正绕了半天圈子,又是试探又是敲打,最终的目的,还是图他家里这来之不易的“救命粮”。
借?
说得好听。
这年头,粮食就是命。
借出去的粮食,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有还回来的道理?
更何况是跟村长借,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今天借半升,明天就能借一斗,用不了几天,他们一家四口就得重新去啃树皮。
到时候,他陈默要是敢说半个不字,张正只要振臂一呼,说他陈默坐拥余粮却见死不救,自私自利,恐怕全村饿红了眼的村民能立刻拆了他这座茅草屋!
好一招“以势压人”的阳谋!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个念头在陈默脑海中闪过。
他知道,今天这一关,若是过不好,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他脸上的那丝憨厚和激动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为难和苦涩。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纠结万分,仿佛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看到他这副模样,张正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在他看来,陈默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毛头小子,就算得了点家底,又能有多少城府?
自己只要稍微施加点压力,拿“村里人”的大义一压,还不是得乖乖就范?
他身后的张大牛更是撇了撇嘴,不耐烦地催促道:“喂,陈默,你小子想什么呢?村长跟你说话呢!刘寡妇家都快饿死人了,让你出点粮食是看得起你,别不识好歹!”
陈默仿佛被这话吓了一跳,他苦着脸,望向张正,声音干涩地说道:“村长,您老人家心善,体恤村里人,小子我心里佩服。可是……可是这真不是我不愿意……”
他指了指里屋的方向,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凄苦:“您也知道,我嫂嫂把她娘家两个妹妹接了过来,如今我这一家子,是四张嘴等着吃饭啊!我哥留下的这点米,真的是拿命换来的,也是我们一家四口的命根子。我哥临走前交代过,无论如何,要先保住我嫂嫂她们……”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既点明了自己家人口众多的事实,又把死去的哥哥抬了出来当挡箭牌,言下之意,这粮食是亡兄的遗命,是用来保护遗孀的,动不得。
张正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没想到这个病秧子居然还敢推三阻四。
他的声音也冷了下来:“陈家小子,话不能这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村里人都是乡里乡亲,谁家有难,搭把手是应该的。你哥陈平在世的时候,也是个热心肠。你要是眼睁睁看着刘寡妇一家饿死,你哥在天之灵,能安生吗?”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三言两语又把道德的枷锁给套了上来。
陈默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来回踱了两步,脸上的表情愈发为难。
他看了一眼墙角的铁斧和木柴,眼中忽然“灵光一闪”,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一拍大腿,对张正说道:“村长!粮食……粮食是命,我真不敢动。·秒_彰¢踕.小^税_蛧` `已.发^布¢罪′薪.漳*劫¢动了,我们一家也得跟着饿死。但是您说得对,看着乡亲受难,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要不……要不这样行不行?”
他指着那堆木柴,急切地说道:“我今天得了我哥留下的这把斧子,身上也有了些力气。刘寡妇家不但缺粮,天寒地冻的,肯定也缺柴烧!我……我把这些柴火,都给刘寡妇家送去!这天寒地冻的,饿着肚子再受冻,身子骨哪受得了?有了柴火,至少晚上能睡个安稳觉!”
说完,他一脸忐忑地看着张正,那样子,像是一个尽了自己最大努力,生怕对方不满意的孩子。
张正和张大牛都愣住了。
他们想过陈默会哭穷,会拒绝,但万万没想到,他会提出用柴火来代替粮食。
一时间,张正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陈默的理由无懈可击。
第一,他表明了态度,愿意帮忙,没有自私自利。
第二,他给出的帮助合情合理,缺粮的人家,自然也缺柴火取暖。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将自己的价值,从“拥有粮食的人”,巧妙地转移到了“能砍柴的人”身上。
这就从根本上,打消了张正想把他当成“余粮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