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她本想把这个拍在温长明脸上,让他看看自己说过多么混账的话。”
温禾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却仍死死攥着纸张,指节泛白。
“但她最终没有这么做。”许青玉叹了口气,“她说,不值得。为了一个己经不爱她的人,不值得把自己降到和他一样的水平。”
温禾的视线模糊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想起周芸临终前枯瘦的脸,想起她总是温柔抚摸自己头发的手,想起她从未提起过关于温长明的只言片语。
许青玉轻轻握住温禾发抖的手,“温温,你妈妈爱你爸爸,也恨死了你爸爸。”
或许周芸也没有想到,年轻时的情真意切,也能变成恶语相向。
她的一腔热血的真心,最终也被践踏得粉碎。
“那段时间,你妈妈甚至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她的问题。”许青玉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我告诉她当然不是,她没有错,她做得很对。”
一开始周芸把这些都埋藏在心里,从不与人交心,是后来和许青玉相处久了,才对她敞开心扉。
温禾的眼泪终于落下,砸在报告纸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周芸到死也没有告诉过她,她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阿姨......”温禾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妈妈她...恨我吗?”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
如果没有她,周芸的人生会不会更轻松些,会不会不必忍受那些屈辱,不必独自抚养孩子,不必在病痛中仍要强撑微笑。
“傻孩子,你妈妈怎么会恨你呢?”许青玉将她搂进怀里,“她拼了命也要把你带走,就是怕你被那个家污染啊!”
温禾在许青玉怀里僵住,眼泪无声地浸湿了她的衣襟。
“你妈妈可能后悔过嫁给温长明,”许青玉手指轻轻梳理着温禾凌乱的发丝,声音温柔而坚定,“但她最不后悔的,就是生下了你。”
温禾闻着许青玉身上淡淡的药香,突然崩溃大哭。二十多年的委屈,不解,困惑,全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她哭得那么凶,连气都喘不上来,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眼泪一次流干。
许青玉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呢喃:“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你妈妈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许青玉握住温禾的手,轻声道,“就像我现在,最放心不下小溪一样。”
但最后那句话声音太小了,温禾哭得太凶,没有听见。
——
第二天一早。
温禾开车带着景溪去学校办理走读手续。
走读手续办理的很顺利,温禾以家长身份签了几份文件,接着又去了宿舍,帮景溪搬行李。
整个过程景溪都跟在她身后,像只依恋的小鸟。
景溪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同寝室的女孩们依依不舍地送别景溪,约定周末一起逛街。
“她们人都很好。”回程路上,景溪坐在副驾驶,怀里抱着装满杂物的纸箱,“平时很照顾我。”
温禾侧头看了眼景溪,女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她突然意识到,小姑娘己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朋友和生活圈子。
“小陈呢?”温禾状似随意地问道,“他人怎么样?”
景溪的耳根瞬间红了:“他就是个普通同学。”
她顿了顿,声音变小,“他...人挺好的。”
温禾笑了笑,没有多问。
年轻人的感情,就让他们自己去摸索吧。
陈予安看起来是个靠谱的男孩,最重要的是,他对景溪的关心显而易见。
回到家,温禾帮景溪把行李搬上楼。
许青玉己经做好了午饭,正坐在餐桌前等她们。
“回来啦?”许青玉笑着招呼她们,“快洗手吃饭。”
温禾看着许青玉忙碌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饭后,她帮许青玉整理了接下来一周要吃的药,详细标注了每种药的服用时间和剂量。
“我都记下了。”许青玉把药盒放进抽屉,“你放心回去吧。”
温禾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叮嘱:“小溪每天都会回来,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许青玉笑着捏捏她的脸,“怎么跟你妈妈一样爱操心。”
提起周芸,两人都沉默了一瞬。
然后许青玉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动作轻柔,“温温,你一个人,要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