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思茅猛地惊醒,瞳孔在强光下剧烈收缩,下意识地往墙角缩了缩。~三\叶-屋/ ?已*发_布¨最\新\章^节¨看清来人是警察,她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却依旧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下巴线条消瘦的厉害。
“起来,提审。”看守员打开牢门,金属链条拖地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沐思茅踉跄着站起来,双腿麻木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被看守员扶了一把才站稳。
她低着头往前走,拖鞋在水泥地上蹭出“沙沙”的声响,脑子里一片混沌。
这是第几轮审问了?
这段时间里,她记不清自己被叫醒过多少次,每次都在不同的审问室,面对不同的面孔,只有刺眼的灯光和无休止的问题始终不变。
审问室里,白炽灯的光线惨白得晃眼。
沐思茅被按在铁椅上,手腕和脚踝都被固定住,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
她抬起头,看见王保山和小李推门进来,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掩不住的疲惫,尤其是小李,哈欠打得眼泪直流,却还是强撑着打开了录音笔。
“沐思茅。”王保山在她对面坐下,推过去一杯温水,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桌沿滴落在地上,“我们又见面了。”
沐思茅没有动,只是盯着水杯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该说的,我都说了。?g′o?u\g+o-u/k/s^./c′o-m/我只是从博物馆辞了职,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王保山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沐思茅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依旧低着头,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年我是主动辞职的,博物馆的东西一件没少,辞职报告还在档案室存着,你们可以去查。”
“不知道?”王保山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这是你当年的博物馆工作证,照片上的你穿着制服,笑得很干净。”
“你考进博物馆事业编那年,全市只招三个人,你是笔试第一,面试也是第一,对吗?这么珍惜的工作,怎么会突然辞职?”
提到往事,沐思茅的睫毛猛地颤动了一下,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落在手背上,迅速晕开。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是,我当年是拼了命才考上的。可天天对着那些不会说话的老物件,我累了不行吗?”
“我想换种活法,这也犯法?”她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却透着一股倔强,“我辞职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个人原因,跟什么盗窃案没有半点关系!”
“你后悔吗?”王保山的声音放轻了些,“放弃安稳的工作,跟着寸文山跑遍大半个中国,见了那么多世面,可现在呢?”他指了指窗外,“外面的天快亮了,普通老百姓该起床买菜、上班了,而你,却只能在这里等着别人来决定你的命运。¢搜?搜,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沐思茅的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咬着下唇,留下深深的齿痕。
她想起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母亲特意做了她最爱吃的红烧肉,说“咱闺女有出息了,以后是吃公家饭的人”。
那时的她,怎么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锁在冰冷的铁椅上,成为阶下囚?
可这些情绪不能外露,她只能硬撑着。
“寸文山不会来救你了。”王保山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沐思茅心上,“他现在自身难保,昨天已经从缅甸动身回大陆,但他回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救你,而是为了带走滇王印和金玉衣。”
王保山自然是胡咧咧,这话说来只是为了诈沐思茅。
但通过段景宏突然消失,王保山预料到,寸文山可能已经以某种方式回到了大陆。
但警方现在还没有掌握这种方式。
“寸文山?”沐思茅心中一跳,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疑惑,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那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冤枉的愤怒,“我都说了,我只是从博物馆辞了职,在家待着无聊,偶尔帮人看看古董,怎么就扯上这些莫名其妙的人了?”
“不认识?”王保山冷笑一声,“那龙楚雄呢?你总认识吧?”
“我跟龙楚雄认识,是因为他喜欢古董!”沐思茅立刻接话,语速快得像是怕被打断,“他知道我以前在博物馆工作,经常找我鉴定些老物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