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刘表失势,我们除了顺应大势,还能如何?"
黄承彦指向窗外被夕阳染成血色的天空,"蒯家早与曹铄暗通款曲,自南阳沦陷那日起,蒯越以商路为名就和徐州眉来眼去。"
蔡讽的眉头拧成死结,曹铄和蒯良往来书信被蔡瑁截获后他看过,他也理解蒯家,刘表没有填写之志,当今乱世,只图自保可能最后保不住自己。
他当然也明白女婿刘表的性子——表面温文尔雅,骨子里却带着皇室宗亲的倨傲。
当年单枪匹马入荆州,凭借权谋制衡豪族,这份傲气又怎会轻易低头?
"刘磐和王威的两万援军,"蔡讽突然压低声音,"在当阳全军覆没,二人皆被生擒。"
黄承彦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滚烫的茶水溅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
这不仅是军事上的重创,更是斩断了刘表最后的希望。
竹影在二人脸上斑驳摇曳,良久,黄承彦轻声道:"曹铄的新政我们想阻拦也无用,不如早点加入他阵营,将来家族还有机会更进一步。
可让曹铄派人入城劝降,再由几大家族侧面施压..."他的声音渐弱,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在两人心中激起千层浪。
蔡讽望着暮色中若隐若现的襄阳城墙,忽然想起数年前的刘表。
那时的刘表意气风发,谁能想到,如今大家竟要靠逼他低头求生?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廊下铜铃叮当作响。
两人相对无言,唯有茶凉的苦涩,在唇齿间久久不散。
他们都明白,在这乱世之中,所谓风骨气节,终究抵不过家族存亡的现实考量。
而襄阳城的命运,此刻正系于几封密信、几场私会之间,在权力与生存的博弈中,悄然倾斜。
对于大族们来说,生存下去是乱世的最低限要求,这也很好解释,为何一些大家族会分散投资,因为他们也在赌,赌谁在乱世之中走到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