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嘉妃所言极是。皇后娘娘自然是宽宏的。*萝′拉%t小§(e说?±@ \已§发:ˉ布?`/最|$+新÷¨°章!?节_盖因真正的‘花王’之尊、‘中宫’之贵,其根本原在人心所向,岂在一花一叶之饰,更不系于一盆草木之上。臣妾深知娘娘雅量。”
皇后端坐宝座之上,脸色已是青白交加,胸口微微起伏,显是强抑着心绪。
那句“唯有皇后才配”,与绵里藏针的“本在人心”之论,将皇后置于两难之地。若发作,显得心胸狭隘;若不发作,这口气又如何咽得下去?
娴妃言毕,不再理会嘉妃,只对着皇后端端正正行了大礼:“臣妾谨记嘉妃提点。这身衣裳,臣妾回去后即刻换下,亲送至长春宫,听凭皇后娘娘发落。臣妾告退。”
她将‘发落’二字说得恳切,姿态谦卑至极,皇后若真计较,反倒落了下乘。
“罢了,区区一件衣裳,何须如此?”皇后忽地轻笑,“你既觉得尚可,穿着便是。本宫岂是那等拘泥小节之人?跪安吧。”
“谢皇后娘娘恩典。” 娴妃步履从容地退出了殿门。那靛蓝宫装上金线绣的繁花,在殿门光影交错间,倏忽一闪,便隐没于帘外。
皇后望着娴妃消失的方向,面沉如水。
“来人,把那盆花端下去。本宫不想看见它。”
一旁的嘉妃早已按捺不住,丹凤眼斜睨着那盆花,嘴角噙着一丝讥诮,声音清脆地接口道:“皇后娘娘说得是!这等喧宾夺主、不知分寸的东西,原就不该养在长春宫里,没得污了娘娘的清静地界儿!”
这话明指牡丹,暗刺娴妃娘娘,殿中诸人皆心知肚明。
魏嬿婉听得心惊肉跳,她深知自己捧来的这盆姚黄,此刻已成了皇后心头的一根刺,须臾留不得了。她不敢有半分迟疑,慌忙应了声“是”,趋步上前,将那沉重的花盆捧起。
转身欲退的刹那,斜刺里一个身影急匆匆地撞了上来!整个身子猛地撞在她捧着的花盆上!
“哐当——!”
不等任何人反应,他竟抢先一步,劈手揪住魏嬿婉的后领:“作死的小蹄子!你是怎么做事的?!眼睛长到后脑勺去了?!惊了皇后娘娘的驾,摔了御用的名品,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真是晦气!”
魏嬿婉跪倒在碎瓷和泥污之中,尖锐的瓷片瞬间刺破了她的膝盖,她顾不得疼痛,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带着哭腔,破碎而凄惶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皇后娘娘开恩,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
嘉妃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过来:“这花房的丫头,毛手毛脚到皇后娘娘跟前来了?捧盆花都捧不稳,规矩怎么学的?看来这‘花王’气性确实大,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沾手的,沾了手就要摔跟头呢!”
莲心脸色亦是铁青,这意外发生在皇后眼皮底下,更是冲撞了皇后此刻最不豫的心绪。她上前一步,对着皇后福身,声音带着请罪的意味:“皇后娘娘息怒,莫为这下作东西气坏了凤体。都是奴婢失察,竟让这等蠢笨之人进了殿。赵一泰!”转头又厉声吩咐,“还不快把这没用的东西拖出去,狠狠的打!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赵一泰得了令,脸上凶光更盛,便要上前拿人。
魏嬿婉心知肚明,这滔天祸事,根子原不在自己身上,亦不在那盆姚黄,无非是皇后娘娘的火气无处排遣,拿自己与那花儿做现成的筏子罢了。
此时所有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是无用,反叫皇后厌恶一个小小宫婢揣摩上意。她当即压住心头狂跳与膝盖剧痛,趁着自己还未被拖拽出去,忙不迭地将事往花房引:“皇后娘娘恕罪!嘉嫔娘娘恕罪!奴婢知道,娘娘不喜欢这盆花,奴婢笨手笨脚,惊扰凤驾,百死莫赎,甘领任何责罚,纵死无怨!但求皇后娘娘、嘉妃娘娘开恩,万勿因奴婢这卑贱之躯的蠢笨,迁怒于花房上下!”
皇后自然没有迁怒花房的意思,她心中有火,却也不好闹的人尽皆知,故而也只需眼前现成的奴婢来担着。
魏嬿婉只为引出后话,话锋陡转:“这姚黄牡丹,是花房精心培育,花中魁首,唯有娘娘母仪天下的尊贵才配得上它的国色天香!它…它生来就是等着敬献给娘娘您的。奴婢蠢笨,是以为,这天下间,只有奴才们要守规矩、不能肖想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