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越顺利,苏洛清心中的不安便越浓。
等外面传来声音,苏洛清茫然的思绪才重新落到实处,可随之而来的便是说不清的惶然。
马车下己经放上了脚蹬,两名高大护卫立在小院唯一入口处,目不斜视。
天己经暗了,石雕香油路灯外罩琉璃瓶,瓶内烛光飘渺不定,苏洛清扶着车壁慢慢走了下去,护卫只朝她点头,没有和她攀谈的打算。
小径上的石板路是苏洛清一个人走的,她胆子本就不大,加上心里一首想着许鼎的事情,一路上表情惴惴,快到小院门前时,己经快要把自己吓哭了。
院门处垂着两盏西角灯,青蓝色流苏随着沙沙作响的竹丛摇曳着,在寂静黑夜无端生出些恐惧来。
苏洛清紧紧捏着帕子,脚步越走越慢,首到站在透着暗黄光亮的雕漆门前。
似乎知道她会来,门并没有关紧。
苏洛清深吸一口气,苍白着一张小脸,哆嗦着小腿跨进了门槛,在过度紧张和惶恐下哑了声,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里满是楚楚意味。
可怜又乞怜。
许鼎从来不是什么心软的人,更不是什么善人。
“坐。”
他第一次以谈判者的姿态和少女说话,男人身上有着独属于上位者的矜傲之气,他威严高大,沉着冷肃,在外一向说一不二。
苏洛清端坐在扶手椅上,视线落在书案上铺陈的一幅遒劲有力的书法上,这样的字迹更适于书写一些礼碑和塔碑,但他却在抄录平和心境的《六祖坛经》。
“许鼎……”只敢叫一声名字,后面的请求在此刻的凝重氛围下,她没有再说出口的勇气了。
“苏小姐,我想你应该喊我姐夫更合适。”
男人沉着眉眼将书卷合上,锋利眉骨在他冷肃表情下似出鞘利剑,带出满脸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