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只怕不是那块料。还是让俺留在您身边吧。”
“胡闹!”陆沉佯怒,故意将水花拍得哗啦作响,“我的话也不听了?王启年以前会打仗吗?冯国、姜奎、过山风他们生来就会吗?如今谁不是一方大将?你性子沉稳,行事扎实,领兵或许少了些机变奇巧,但胜在根基稳固,指挥若定!反倒是唐龙那小子,莽撞跳脱,我看他这辈子也就适合在我身边当个亲卫队长了。.秒^彰!結+晓?税.旺, _勉\沸_越_毒/”
“是,将军。俺……明白了。俺会用心去学。”胡一刀沉声应道,舀水的动作更加沉稳了几分。
“这才对!人若无向上之心,与咸鱼何异?”陆沉语气缓和下来,带着几分感慨,“这世道,弱肉强食,人吃人!一刀,若我们今日不奋力向前,他秦远山的今日,未必不是你我明日的前车之鉴!你难道想看到你家将军,也落到那般阶下囚的田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忆起当年陆沉刚接手他们这批残兵败将时的窘迫与艰辛,都不禁莞尔。
“我记得清楚,”陆沉笑道,“你当时死死抱着我的腿,哭喊着‘大人别杀我们!我的伤不重,很快就能好!’其实那会儿你背上那道口子,深可见骨,我都以为你撑不过去了。谁曾想,你和唐龙两个,不仅活了下来,还成了如今这般威风凛凛的模样。”
胡一刀难得地老脸一红,瓮声道:“是俺和唐龙命硬,更是将军洪福齐天!若换了别人,俺俩的骨头渣子,怕早就在乱葬岗烂透了。”
“这是你们的命数,也是我陆沉的运道!”陆沉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一刀,你……信命么?”
“信!”胡一刀毫不犹豫,眼中竟有几分朴素的笃定,“俺小时候,村里来个走街串巷的算命瞎子,扯着俺的手摸了半天骨,非说俺是‘将星入命’的格局,日后定能当将军。乡里乡亲都笑话他,说俺一个杀猪匠的儿子,还想当将军?白日做梦!后来俺真就糊里糊涂从了军。在草原上,俺伤重快咽气那会儿,俺真不信了,觉得那瞎子就是骗钱瞎咧咧,没他那句话,俺或许不会走这条路。可后来……”他的目光落在陆沉身上,充满了敬畏与感激,“后来俺遇上了将军,跟着将军一路走到今天,俺又信了!将军您刚才不也说,俺快当将军了么?”
“是啊,命……玄之又玄。”陆沉喃喃自语,随即他猛地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映着蒸腾的水汽,闪烁着一种近乎偏执的锐利光芒,“但是一刀,我告诉你,我不信它!我只信我自己!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才是我能一路走到今日,最大的依仗!”
胡一刀肃然起敬,带着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将军您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自然能掌自身命途。俺们这些凡夫俗子,能跟着您,沾沾您的福气,就是最大的命了。”
陆沉闻言,险些笑呛了水。星宿下凡?若真告诉胡一刀自己来自何方,这个最是沉稳的汉子,怕是会以为自己得了失心疯,还是立刻吓得夺路而逃?他恶趣味地想象着胡一刀可能出现的种种滑稽反应,乐不可支。罢了,让下属保持一份敬畏之心,倒也不是坏事。
就在此时,一缕清越悠扬的箫声,如同月下流淌的清泉,悄无声息地穿透了水汽氤氲的隔间,钻入耳中。那箫声空灵婉转,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高清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陆沉微微一怔,奇道:“一刀,我们府里,何时有人擅吹箫了?”
胡一刀侧耳凝神细听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将军,不是咱们府里,是隔壁统计调查司的云蕾司长。云蕾大人的箫吹得极好,在抚远也是出了名的清雅。怎么,将军您……从未听过?”
陆沉摇摇头,有些讶异:“从未听她吹过。”两人一时都静了下来,任由那如泣如诉、又似月下独语的箫音在耳畔流淌。胡一刀仍不忘舀起热水,轻轻淋在陆沉肩头。水声与箫声交织,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一刀,”陆沉忽然开口,声音有些飘忽,带着一丝探究,“你说,倘若一个男人,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该当如何?”
胡一刀手一抖,差点把水瓢掉进桶里。他愕然抬头,完全没料到将军会突然问起这等儿女情长之事。他拧着浓眉,挠了挠头,想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这……这得看是啥样的男人吧?”
“哦?还有区别?”陆沉来了兴致,微微侧头。
“当然有!”胡一刀认真道,“要是那些读书的酸秀才,八成得写诗作赋,拐弯抹角地传情。像俺们这样的粗人,简单!看中了,就请媒人上门提亲!应了,八抬大轿娶回来!不应?那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