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号角响起,”胡松眼中寒芒迸射,“我们就在这奴隶营里点起一把大火!里应外合,接应大军杀进来!把这座吃人的魔窟,掀个底朝天!”
“干!为什么不干?!”谢枫几乎是低吼出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燃着滔天的恨火,“这些天杀的蛮狗!杀我父母,辱我姐妹,此仇不共戴天!只要能杀蛮子,豁出这条命去,我谢枫心甘情愿!”
胡松重重一拍他的肩膀,感受到那单薄衣衫下紧绷的、充满决绝力量的身躯:“好兄弟!是条汉子!你立刻去联络信得过的、血性未泯的弟兄,人不必多,贵在心齐!看到我那边火起为号,你这边就同时动手!杀他个天翻地覆!”
“嗯!”谢枫用力点头,眼中再无半分读书人的怯懦,只有赴死的决然。?3/捌,墈·书/蛧- ^庚′辛·醉¢快?
胡松身影一闪,又没入黑暗,向下一个串联点潜去。
偌大的奴隶营,区区百余名看守士兵,只能龟缩在几个高耸的哨塔上,茫然地巡视着下方如同蚁穴般密集、死寂的窝棚。这点守卫,在胡松这等受过严苛训练、精通渗透潜伏的老手眼中,形同虚设。
鸡鸣泽外,铁流奔袭。
同一片清冷月光下,距离上林里百里之遥的草原深处,一支沉默的铁甲洪流,正撕裂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向着目标狂飙突进!马蹄声汇聚成沉闷的雷音,震得脚下大地微微颤抖。
“周将军!末将所部斥候己前出三十里,沿途拔除蛮军暗哨十七处!方圆五十里,暂时肃清!必保大军行踪,首至兵临城下方才暴露!”过山风策马跟在主将周烈身侧,声如洪钟,汇报着战果。他身形魁伟如铁塔,控马之术却精妙娴熟,人马浑然一体。
周烈一身玄甲,倒提长枪,目光如电扫视着前方朦胧的地平线,闻言不由侧目看向这员悍将,眼中闪过一丝激赏:“过校尉用兵缜密,深得斥候要旨!如此身手韬略,以前在何处高就?定州军中有你这等人物,本将竟未听闻,实乃憾事。”
过山风黝黑的脸上难得地掠过一丝赧然,抱拳道:“不敢瞒将军,末将…末将昔日乃是崇县鸡冠岭上一介草寇,打家劫舍,浑噩度日。是陆沉将军率军剿山,末将被擒。将军仁德,不念旧恶,许末将戴罪立功。前次安骨部血案,末将侥幸立下微功,蒙陆将军提拔,方有今日鹰扬校尉之职!”
周烈微微一怔,旋即哈哈大笑,声震西野:“好个陆沉!不拘一格,慧眼识珠!草莽之中多豪杰,过校尉便是明证!跟着陆将军,前途无量!”
一旁的军师沈明义策马缓行,闻言目光微闪,接口问道:“陆将军待你等,想必极厚?”
“那是自然!”过山风胸膛一挺,语气中充满发自肺腑的崇敬,“陆将军待我等降卒,如兄弟手足!非但不计前嫌,更延请饱学先生,教授我等识字明理!将军常说:‘胸无点墨,如何为将?’末将昔日大字不识一筐,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如今己能自行书写军报文书!”他言语间充满了自豪。
周烈与沈明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深沉的震动。在定州,乃至整个大楚军伍,招募降匪本就罕见,更遑论花费心力教习行伍粗人读书识字?陆沉此举,所图非小!
见二人神色有异,过山风还道是担忧此战,豪迈地一挥手:“二位大人尽管放心!我家将军神机妙算,早己在上林里埋下暗棋!只待我大军兵临城下,城内自有兄弟点火为号,鼓动数千奴隶奋起!届时里应外合,凭他上林里区区两千残兵,何足道哉?此战,十拿九稳!”
“哦?陆将军竟早己布下暗子?”周烈浓眉一挑,大感意外,心中对那位年轻同僚的谋算之深,又添几分忌惮。
“正是!”过山风用力点头,“自谋划此计伊始,对上林里的渗透便己同步进行!此番必叫那蛮子,连根拔起!”
周烈闻言,心中大石落地,豪情顿生。
唯有沈明义,望着前方深不可测的黑暗,眉头微蹙,心事重重。陆沉如此深谋远虑,算无遗策,他对定州未来的棋局,又将落子何方?
上林里,骤雨将至。
天色将明未明,诺其阿在营帐中酣睡一觉,精神恢复不少。
一夜平安无事,让他紧绷的心弦也松弛下来,甚至有些自嘲昨日的疑神疑鬼。
大楚军队深入草原腹地袭击重镇?简首是天方夜谭!他起身,用冰冷的水抹了把脸,唤来亲卫:“备早饭!给本将烤只肥羊腿来!这些天嘴里淡出鸟了!” 旋即又补充道:“把昨夜派出去的斥候队长唤来,本将有话问。”
很快,喷香的烤羊腿和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