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邓白漪听到这说辞,险些将茶水都喷了出来。
谢玄衣则是忍不住轻笑一声。
褚果这小子,从哪学来的?胡扯一通,倒是有模有样。
“哦?”
坐在主座的匪首来了兴趣,拍了拍手下,让其挪开一个位子,而后示意面前少年郎坐下。
匪首低声笑道:“我瞧那小娘子肤白貌美,原来也是个痴情种,即便抛去万贯家财,心甘情愿和你家主子私奔?”
“这年头,谁当痴情人?我家主子吃亏就吃在私塾读过书,把脑子读坏了,为了一副臭皮囊,连家产都不要了。”
褚果赔笑开口,主动坐下,他凑近过去,声音压得极低:“要不是为了碎银几两,谁愿意受苦受难,其实我和这小娘子,离开乾州之后,心里立刻就后悔了反正已经不在乾州,失势的贵公子,哪里算得上贵公子?”
“有趣有趣。”
匪首端了一盏酒,递到少年郎面前,道:“饮下此杯,你继续说。”
褚果瞥了眼酒盏,面不改色,将其饮下,而后缓缓道:“我家主子酒量不行,如今喝多了,已经醉倒”
“你想如何?”
匪首嗤笑一声。
“简单。”
褚果沉声道:“小老弟初到虞州,人生地不熟,我想请诸老乡帮个忙,选个风水宝地,顺带稍稍处理一下‘麻烦’,事后五五分成。”
匪首笑盈盈道:“杀还是埋?”
褚果也笑:“都一样。”
“这块地就不错。”
桌上一个大汉揶揄问道:“先杀后埋,还是先埋后杀?”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伙人在逗这位捧剑童子。/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全_
“这块地?”
褚果故作不知,尤豫反问:“这里不太好吧?”
“杀和埋都好说,选在哪里都一样。”
匪首捧起长刀,一边端详,一边开口说道:“重要的是,五五分成太少。”
“六四,七三?”
褚果怔了怔,纠结道:“我能够接受的底线是八二,再多就不行了。”
“太少。”
匪首以沾了酒液的青布擦拭刀面,慢条斯理说道:“我们做生意,向来十零分。杀了你,你主子的钱财,女人,也都是我们的。”
“好主意。”
褚果叹息一声:“果然大离已经烂到了骨子里,陈翀铁骑的马蹄,怎么就没把你们这些渣滓的骨头踏碎?”
匪首瞪大双眼。
下一刻,不知不觉坐在他近前的少年郎忽然拔出伞剑。
褚果练了数千次出鞘劈砍。
他只会这么一招。
桃源后山,无数次面对木人桩,下不去手。
但这一刻,人体窍穴,经脉,尽数浮现眼前,褚果暴起,没有丝毫尤豫,死死攥着长剑,用最大力气,自天灵往下砍去。
“哗啦!”
这一剑远比褚果想象中要锋锐万倍。
抱着伞剑跌跌撞撞走了四个时辰的少年郎,从未感到这把剑如此轻盈,仿佛有人替他分担了九成重量,提剑挥砍之时,又默默增添了十成力气!
拔剑出鞘,一斩到底。
尤如切纸,更似砍柴。
那赤裸上身,肌肉贲张,但尚未开始修行的沅州流寇匪首,就这么从天灵位置被一切两半!
整条木凳也被一削两半!
这血腥一幕,顿时引爆了整座客栈。
“小崽子扮猪吃虎!”
“杀!”
这一桌沅州流寇顿时沸乱,刀剑出鞘,身处混乱中央的褚果瞪大双眼,整个世界无比喧嚣,而他的内心世界则是一片寂静。
他万没想到,自己这一剑起效如此顺利!
杀人了!
这就杀人了?!
刺鼻血腥味涌入鼻腔,褚果压下心头眩晕,